既说出门户,谢傅立即心中有数,清河崔氏是汉末时崛起的关东望族,魏晋时期冠冕相袭。与崔三非所属的博陵崔氏一姓两望,同属九姓十三望之一。有了婉之的前车之鉴,他现在是最怕招惹到这些名阀小姐。名阀小姐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个人,那是整个名阀,是利益政治利益,爱情二字倒是可有可无。谢傅故意哎呀一声,对着大娘子拱手道:“那岂敢高攀!”这话一出口,想必对方就心里有数了,如果能够,谁不愿意娶名阀小姐为妻。夜已深了,说着话,三娘子与四娘子困得直接趴在桌上睡着,大娘子虽也陪着,也脸露困意。李潇洒道:“有容,你睡一会吧。”谢傅道:“潇洒兄,那我与萧公子就不打扰了。”李潇洒点了点头。回到自己桌子,萧茓兴奋说道:“有潇洒公子相助,今年有望登上峰顶七彩云天。”谢傅微微一笑,知道萧茓见女心切,不过二十一年来只有王家兄弟上去过,这峰顶七彩云天显然不是那么好上。如果有一两个似小韵那么厉害,就算加上他也没戏。当然七关就像一道线,把这道线画上天去,那不如干脆不画。大堂安静中,谢傅心头隐隐不安,望向楼上,突然站起:“我上去看看。”萧茓讶道:“什么意思?”你好不容易逃出虎口,怎么又要回去。谢傅笑道:“我去看看六娘。”萧茓看向谢傅脖处唇印,竟无从劝说。谢傅上了二楼,见房内亮着灯光,心中稍定。突然又止住脚步,我这算什么。罢了,我就是这种人。来到门口,门掩着,谢傅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秋娘子。”屋内却没有人回应。谢傅也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安寝,推门走了进去。刚入屋就嗅到浓浓幽香中夹杂着一股烟烧的味道,只见桌子上有纸张被烧毁了的痕迹。谢傅猛然朝墙壁望去,只见那画像已经不见,神情立凛,踏步走向隔着纱帘的床榻,直呼其名:“秋六娘。”内卧一片狼藉,与他离开时一般模样,没有半点收拾。谢傅转身,梳妆台前那朵白瓣黄心的太白菊映入眼幕。这朵花她一直戴在头上,此刻却摘了下来,谢傅能够预感到秋六娘准备做什么。一个人煎熬的等待了二十一年,突然之间梦碎了,也再没有期待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当下离开房间,寻了出去。……初六本应有月,可那弯弯的月儿早已经在子夜时分躲进了黑暗。月辉刚隐,黎明还迟,天地一片漆黑。不是初六,是初七了。七月初七是喜鹊在银河搭桥,牛郎织女在桥上相会的日子。对于秋六娘来说,却是一个失去一切期待的日子,有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等待得太久,已经成为一种融入生命的习惯。当没有了等待,心也就枯了,如这天地一般黑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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