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白衣素缟，鬓边一朵素绢花，头盘观音髻，白纱随着长发披落，跪在天尊像前悟道。只因眼生了眼疾，一直流血泪，敷着药，裹着白纱。
“娘娘，卫妃来给您换药了。”掌事宫女絮语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嗯。”
卫妃跪在我身侧，颤抖着手，一下一下拆开我眼上的白纱，我听到了轻轻的抽泣声，她又哭了。
八方城这一去一回，不过月余，冬日且未过完，竟恍若隔世般，全然变了模样。
振东大将军白江月和原振北大将军苏一白谋反，攻打八方城，城主南宫珏死了，皇帝南宫离，亲率大兵平叛，杀死了白江月和苏一白，还天下一个太平。
这是幻境中人们知道的一切。
“姐姐，睁开眼看看，是否能看清？”
我听了卫妃的话，慢慢的睁开眼，眼前依旧血色一片，摇摇头，“看不清。”
一声男子的微微叹息声，我蹙眉侧耳，心中知道，南宫离一同来了。
“楠乔，不要再费心医治了，我本不想看清这世间，如此，甚好，余生，我只愿一心向道。”
楠乔擦泪的声音传来，她没说什么，依旧为我换药，再次将纱布轻轻的缠上我的眼。
“你们都退下！”是南宫离的声音，他果然来了。
许久，他说道，“凡儿，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没有救他……别哭，别哭，刚刚换好的药……”
我哽咽了一下，动了动咽喉。
“凡儿，这一世陪我过完，我们缘断，前尘的事情，我知道你记不起，我慢慢讲给你听。”
“不必了，你走。”
他又叹息了一声，许久后，离开了。
我摸着左腕处的凉玉镯，漠然流泪。
因为，我想起了它是如何戴上我手腕的，想起了我曾被毁的容貌是如何好的，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带着记忆重生那年的月圆之夜，白尘曾聚了灵气前来看我，亲手将这玉镯戴在我手腕上，他还抑不住思念之情，吻了仅有八岁的我。
再后来，他说他会再来看我，可是，一别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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