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北方缺粮,每年约三四百万石漕粮,经大运河至天津再进北京。太平军占领南京、镇江等地后,运河漕运被切断。南方的漕粮便在每年初夏,由上海海运,经大沽再入天津。大沽一带还是中国北方最重要的产盐区,盐税属清朝的大宗收入,从经济上看,大沽口的地位也很重要。

    天津卫,大沽口。

    熙攘的道路上,行人们川流不息,路两边的商贩们卖力地叫卖着自己的商品,这自从明成祖朱棣从此处南渡发起靖难之役,得胜回北京之后,志得意满改此地为“天津”,意指“天子之渡”,如今漕运更是自天津入北京,市面上越发的热闹起来。

    远处传来了当当当拖得长长的净街锣,行人们都知道是官老爷来了,这里到底不比京师的严肃,大家只是闪到一边,小贩们也收拾了下货物,闪出一道可够通行的通道来。

    先是两名鸣锣的士卒,后面跟上了两排持刀的卫士,如此过去之后,又有一对对的号牌,第一对写着是“进士”,第二对写着是“翰林”,有人窃窃私语:“哟,原来还是一位翰林老爷,”第三对的号牌出来之后,窃窃私语停了下来,街面上鸦雀无声,更多的人低头下来表示恭敬,这第三对号牌上赫然写的是“直隶总督”!

    首善之地的大吏,驻扎在保定的直隶总督谭老爷!

    如此几对对牌过去之后,一个绿泥的八人大轿极稳地往前行去。官威如此,轿子里的谭廷襄却没有丝毫笑意,他在为自己接到的新差事而烦心,天子在下给自己诏书里说的最清楚,自己该怎么办,清清楚楚的,按照皇帝的意思散漫做去便是,可是,谭廷襄微微摇头,又轻声叹了一下。没有这么简单的事儿啊。

    皇帝下的诏书里面意思说的非常清楚。对俄“表示和好”;对美“设法羁縻”,尽量安抚;对法国则晓以利害,进行劝告;而对英国则要严词诘责。

    美俄两国也就罢了,可这英法两国。可是军舰炮队开到大沽口了!若不是忌惮着僧格林沁未雨绸缪新修筑的炮台。这会子估计已经在天津城里喝茶了。还要晓之以理。这不是对着老虎念经,还要老虎吃素嘛。

    正是郁结之际,轿子停了下来。轿子外的亲兵声音响起,“大人,僧王的营帐到了。”

    谭廷襄跺了跺云板,轿子平稳地放了下来,亲随翻开轿帘,穿着仙鹤补服的谭廷襄弯腰走了出来,抬头尚不及看看天色,边上的亲随连忙悄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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