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大军分镇各地,若调动至京师勤王,路途远近,辎重粮草,民夫徭役,大军操备,皆需考虑。”

于谦一时有些语塞,他刚刚的确有些着急,只想着该如何劝服太后,又听到郕王所言条理分明,没怎么考虑便开口了。

谁料,却让陈循抓住了话柄。

他是个实诚人,一般不会妄言。

让他现在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调动多少大军,他的确不敢。

这等大事,必须要确定大方向之后,再细细商讨不可,要说大话是万万不行的。

而陈循提的两点理由,也的确站得住脚。

京师的确是很危急。

但也不能因为京师危急,就放弃了其他地方。

瓦剌虽然是大明的心腹之患,却不是大明唯一的敌人。

近些年来,土司作乱,西南苗贼也不安分,浙江等地更是频频有叛乱发生。

哪些地方能抽调兵力,哪些地方不能抽调兵力,如果需要抽调的话,抽调多少兵力。

这些都是需要仔细斟酌,考虑到方方面面的。

所以一时之间,他倒也不敢乱开这个口。

朱祁钰在一旁瞧着,心中却有些啼笑皆非。

对于于谦的贸贸然插话,他其实有些意外。

说白了,于谦刚刚有些冲动了,说话之间,的确不太妥当。

而且刚刚的时候,他那般疾言厉色的呵斥了徐珵,虽然道理不错,但是口气却未免太过严厉。

陈循作为翰林院的当家人,徐珵被骂,他脸上也挂不住,肯定心里不快。

因而寻这么个机会,噎于谦两句,扳回一城,也是正常。

说来,他前世的时候,和于谦君臣奏对,皆是工整周到,倒是很少见有这样的场面。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尽管对于谦的能力很认可,但是朱祁钰也不得不说,他这话插的不是时候。

陈循这么一反驳,孙太后原本略略镇定下来的神色,又多了几分担忧。

无奈之下,朱祁钰只得继续道。

“陈学士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但是无论如何,我各地官军并非完全不可调动。”

“别的不说,南北直隶,京畿之地官军便常年备守,各地可抽调官军,亦根据路途远近,所镇之地情势各有不同,此事命兵部再议即可,终归不会无兵可调。”

“是以,我京师守备,并非要与那也先战而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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