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于谦的疑问,胡濙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方道。

“廷益啊,你这个人,就是过分的操心了,吾辈读书人,虽当以天下为己任,但是,你却忘了一点……”

话到此处,胡濙的声音停了下来,于谦下意识的抬头望着这位大宗伯,却见他老人家脸上罕见的带着几分严厉。

随后,这位历仕数朝的老大人目不转睛的望着于谦,轻声但无比认真的道。

“这天下,是天子的天下,这江山,是朱家的江山!”

声音虽轻,但是落在于谦的耳中,却如惊雷炸响。

他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复杂。

然而,胡濙却无视他这番变化,不紧不慢的道。

“上一位就不说了,但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天子,乃是圣明之君,这一点,廷益你应该比老夫要清楚的多。”

“朝堂局势,边境危机,甚至于……都是陛下该操心的事,为人臣者,需谨守本分,在当今天子治下,也必须谨守本分。”

“陛下,才是总揽全局,心怀社稷江山之人,何处该取,何处该舍,他老人家自有分寸,廷益你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其他一切,陛下自有安排。”

“这一点,过往一年多发生的种种,难道还不能让廷益你看清楚吗?”

实话实说,如果有选择的话,胡濙实在不想跟于谦讨论这种话题。

一是不符合他谨慎的性格,二是太难受了,于谦的性格,他清楚的很,说好听了要坚持原则,说不好听,就是跟王文一样,又臭又硬的死脾气。

要改变他的观念,必须要将道理一点点的都掰开了揉碎了,说的清清楚楚的,而且,即便如此,也未必就真的有用。

但是,不说又没办法。

要知道,从距离上来讲,十王府距离礼部是更近的。

然而,镇南王却先去了兵部,然后来到了他胡濙的私宅,单是这样的一个小细节,就足以让心细如发的胡濙注意到了。

待到看见于谦一脸别扭的样子,再听到镇南王说,他昨天进了宫,是天子特意让他去找于谦来做媒,胡濙理所当然的,也就将事情都串起来了。

镇南王早就说了,他的时间紧张,但是,他依旧先绕路去了兵部,请最难请的于谦,自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而是受了天子的嘱咐。

随后他带着于谦两个人,没有奔礼部去,而是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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