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笑了笑:“自古许多帝王将相皆是从小受到了严格的圣人之教,不乏名师宿儒指导,结果还是有贤愚忠奸之分,可见很多事,不是你想避免就能避免的,但或许是会好一些吧。”

  王家屏颔首,且怅然若失地看向了外面。

  时值万历十四年秋,天高气爽,但只是许久未雨,窗前绿叶也就越发枯萎,而如被火烘过一般,黝黑干瘪。

  王家屏因此不禁拧眉。

  而一想到按照申时行的说法,得让天子有自己的主张,让天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王家屏更是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旱情如此严重,陛下总的做些什么吧?”

  所以,王家屏这时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不是让潘乌程去治河治水以解旱情了嘛?”

  申时行笑着回道。

  王家屏说:“我的意思是,陛下总该亲自祈求一下上天降雨,而令百官自省,以使天下人看见陛下心存社稷。”

  申时行颔首:“有理!可以就此上奏进言,且看天子愿意不愿意;但是,天子若不愿意,我们也不要强逼,那终究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王家屏:“……”

  而王家屏在沉思片刻后,还是不由得对申时行言道:“公的说法,我还是不敢苟同,祖宗的江山社稷不是陛下一人之责!我们受国恩,自当要忠于陛下的社稷,而不是唯陛下命是从!所以,陛下若不愿祈雨,使天下人知其诚,我们就应该劝谏,直到天子愿意为止!”

  “公也不问问,陛下是否要你忠于社稷还是忠于陛下自己。”

  申时行听后一愣,随即呵呵一笑道。

  王家屏直接站起身来,背对着申时行说:“我们不是陛下家奴,也不必考虑陛下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公说是忠于陛下社稷,只怕真正的原因还是忠于能否让自己家族长久安稳富贵这事吧?”

  申时行这时冷声问道。

  王家屏回头看向申时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了家国太平,忠于陛下社稷,而不逢迎君上,难道不对吗?!”

  王家屏说着就再次别过头去:“总比某些人不在乎改朝换代,只知谁为中华主就忠于谁,而觉得大明亡了与自己没关系,反正自己家族子弟还能继续在新朝为官要好!”

  申时行红了脸,透着寒意的两眼看着王家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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