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宋正文卷第118章出路谈话至此,已有谈崩的趋势。

  李瑕前世见惯了许多大场面,本该更加平静从容,但终究是被某些情绪影响了;贾似道城府深沉,涵养极高,从未想过某天会对一个年轻人放狠话,自觉失态。

  气氛凝重。

  忽然,贾似道摇了摇头,大声朗笑,站起身向李瑕走去。

  “阿郎。”龟鹤莆与另两个护卫很紧张,连忙上前相护。

  贾似道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

  他穿着睡袍,头发也没梳,脚下未蹬官靴只趿着一双木屐,就那样摊开双臂走到李瑕面前。

  “哈哈哈,少年郎不经逗。与你说笑罢了,绷着脸做甚?”

  贾似道大笑着,揽住了李瑕的肩,动作浑不像四旬中年,洒脱不羁,倒像是个浪荡子。

  “来来来,我饿了,且边吃边谈……龟鹤莆,置些酒菜,再招两位小娘子坐陪。”

  笑罢,不等李瑕应,贾似道一手按在李瑕手上。

  “匕首收了、收了。杀我对谁都没好处。你看,我待你至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且把脖子摆在你面前矣,你随时可杀我。”

  话虽这般说,贾似道的力气却很大。

  他于两淮间从戎十余年,以战功升迁,绝非普通文官。

  李瑕只一看,就知他也是常锻炼的。

  “哈哈哈,好少年,我太喜欢你了。”贾似道还在笑。

  这一刻,被揽住却还板了臭脸的李瑕,对比爽朗大笑的贾似道,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前世今生,李瑕极少有这样气场被人压制的时候。

  这是贾似道的气量,能在争执之时收放自如。

  但李瑕笑不出来,在经历那些牺牲之后,他还能保持冷静,但终究做不到像贾似道那样肆无忌惮地笑,做不到像庙堂诸公般把生死同伴当成蝼蚁。

  很快,酒菜被搬上堂来。

  两个妙龄少女入堂,盈盈一拜,带起一阵香风。

  “奴家为阿郎与郎君侍酒……”

  贾似道显得愈发从容自在,疏朗豪阔,径直落座,一手挽着宽袖,一手执筷,夹了菜吃了。

  “这道荔枝白腰子不错,李瑕,且坐下尝尝。”

  贾似道说着,摇了摇头,又大笑道:“我知你,知你心中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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