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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人停步了!他们不敢硬闯营地!指挥使真是明断!”

  汪世显的副手,是个秃头鹰眼的精悍中年人,名唤温谦。见蒙古骑兵奔驰的速度慢慢放缓,温谦不由得目光灼灼,满脸激动。

  “小道而已。”汪世显微微颔首。他的语气,并不是自矜或是故意谦虚,话语中更多的,反而是苦涩。

  过去数年间的惨痛失败,使许多将士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轻骑兵就像是薄而锐利的锋刃,杀伤力虽然可怖,却切不断重铠坚甲。而万人规模的营垒自家不乱,便无破绽,敌军少量骑兵纵然突入,也无所施展。

  这本是很简单的道理,是武人的常识!有什么可赞叹的!

  是因为我们这些年来的软弱,才使得蒙古人嚣张狂妄至此……但他们嚣张过头了,就得拿命来还!

  阿勒斤赤?蒙古精锐?才一百骑而已!

  我军只要按部就班,他们便是来送死的!

  “营地稳住了!不能让蒙古人逃跑!”汪世显目光锐利地盯着蒙古骑队,冷冷地道:“催促各部,分头封锁外墙,阻断沟壕!这块肉既然送到了面前,我要它烂在锅里!”

  军令既出,几处戍台上的旗帜连连摆动,鼓号之响此起彼伏,汪世显的部下们旋即行动,营垒的内部依然严整,而外围高墙上,出现了好几队手持强弓劲弩的士卒。

  此前余孝武带领弓手沿着高墙支援,却晚了一步才赶到东面木桥,眼睁睁地看着张郊战死。这使得他愤怒至极,脸色铁青。

  他卷起袖子,与两名士卒一起搬动着沉重鹿角,将之栏在木桥尽头,随即厉声道:“指挥使有令,封锁外墙!我们守在这里!一步都不能退!”

  他说话的时候,完全不看另一队士卒。

  而那些士卒各自羞惭,有人几乎要哭出来。一名什将当即咬牙抽刀,在英俊的面庞上划了一道极深的伤痕:“兄长身死,我部遂溃。但我们不是怯战!不是怕死!今日必灭这群鞑子,为兄长报仇!”

  张郊忽然战死,部众溃散,按照军法,这些部属人人当斩。但这什将乃是张郊仅剩的一个族弟,名叫张阡的,素日里与张郊亲密,余孝武竟不好下手。

  当下张阡又带人在鹿角前头站了一排,人人皆持刀盾,狂吼道:“宰了鞑子,为都将报仇!”

  岱尔巴图注意到了营垒外围的动向,但并没太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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