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被气笑了。

    说实在的,过往她活的那么些年来,她从不缺别人夸奖惊叹她医术的话。对其,她或是淡然处之,或是兴奋高兴,或是习以为常。

    但从来没有哪句,能如现在这般:大可不必!

    她就知道,这小老头是把她当苦工使!

    林溪严正言辞道:“如今瘟疫还没有散去,百姓还有那么多受苦的,郎中当然只有不够用的,哪里会有够用的!”

    “林医令,你身为药庐众郎中之首,是他们的主心骨,医术又是最好的,怎能不在?!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哪里还来得及!”

    被她这么一斥,林医令浑身一震,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林溪。

    林溪被他的眼神看的有点于心不忍,心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可是一想到满屋子的脉案,林溪立马铁石心肠。

    然而,林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面前的林医令画风突变。

    “哎呦,我怎么那么命苦啊!”

    林医令趁林溪不备,一把甩开她的手,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拍着腿眼泪横流。

    他哭嚎道:“我就一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老的筷子都拿不稳,炒菜的铲子也拿不稳,就要等别人照顾了!可是你们还奴役老夫,压榨老夫,让老夫没日没夜的看病写方子!”

    林溪呆住了。

    林医令继续控诉道:“没错,老夫是学过点医术,可也没说自己是个郎中,没想过要治病救人啊!但你们说百姓受苦受难,行,老夫无私一回,硬着头皮上了,可结果呢!”

    “你们说一日三食,有忙有休,老夫却忙的连凳子都碰不着!你们说着瘟疫好治,很快能结束,老夫却愁的头发都没了!”

    “你看你看!”林医令顶着脑门往林溪眼前凑,“老夫还有几根头发?还有几根?眼见就要掉没了!”

    林溪看着林医令白中带黑,黑中带亮,茂密顺滑的头发,她:“……”

    汝人言否?

    “总之,老夫要休息,要睡觉,要喝小酒就花生米!”林医令揣着手坐回去,哼道:“以前老夫在药庐里咬牙顶着,已经很尽责了!现在既然有了你这女娃顶事,老夫可以功成身退了!”

    林溪:“……”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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