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很是自然地摇摇头。
“长公子到底得了什么病,至今还未痊愈?”
“长公子没患病。”李斯刻板道:“陛下已暗中将长公子发配到上郡。淳于兄,速速离开咸阳吧。”
淳于越听闻,这次也没有露出任何惊奇之色。
在李斯不解目光中,淳于越释然地长出口气。
“果然如此。”
“……你早便知道?”
“猜之八九也。李兄之言,算是验证了越心中所想。”
“此时离去,还来得及。”
跑之可乎?
不要命乎!
此时离去,还来得及。
李斯连续三次要淳于越逃离,淳于越拒绝了两次。
这第三次,淳于越看了看李斯那张刻板得难以看出情绪的脸, 笑笑, 点头。
“可。”
李斯起身行礼,严肃地道:“保重”
淳于越起身回礼,言道:“再会。”
李斯如释重负地离去,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之轻松。
淳于越在李斯走后,亦是走出私室,走入博士署深处。
“淳于仆射又来寻伏博士?”
“然也,伏生可在?”
“就在里面。”
“谢过黄博士。”
淳于越与路过的相识博士攀谈了两句,继续向内行进。
仆射年俸四百石,博士年俸六百石,仆射地位在博士之下。
但博士署,没有哪个博士拿淳于越当仆射。
谁都知道,淳于越是儒家领袖。
淳于越轻车熟路地行至一间房屋,轻力慢叩三声房门。
里面无人应答。
淳于越早就习惯,不再犹豫,推门而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伏生摇头晃脑读论语的形象,出现在淳于越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