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仍不见他的人影,她有些不耐烦地走到桌边,随手拿起放在上面的一本诗经,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两张折好的宣纸掉落下来,她知道这一定是皇上练字之后随手夹入书中的,不经意地打开看起来。
“月出皎兮,佼人撩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跳过了几个实在认不出的生字,她总算把这篇拗口如绕口令一样的诗读完一遍。虽然知道这一定是从诗经中抄录的一篇,可是在她眼里却如天书一般深奥。
放下这张纸,她又看向另一张,只扫了一眼,就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首诗她可并不陌生,当初在日本皇宫里,这是每个女孩都非常喜欢的一首诗。
忽然,她身子一震,他这两首诗是写给我的吗?
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呆立了半晌,最后暗自嘲笑自己太傻了,干嘛什么事都能联想到自己身上。
冒子慌忙把纸夹入书中,照原样放好。为了平复自己的慌乱,她顺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个怪模怪样的长圆筒研究起来,这是皇上上次来时留在这里的,多日以来自己从来没有留意。左看右看都不知这是件什么东西,正奇怪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不知这是什么吧,看朕来给你演示。”
她被吓了一跳,手中的圆筒也险些掉在地上,回头一看,只见皇上正笑吟吟的负手而立。冒子抚了一下胸口,语气中带着点嗔怪和抱怨:“皇上,你为何总是这样轻手轻脚,走路连点声息都没有,还得我……”
关绪清笑了起来,脸色不似先前那样严肃,伸手拿过那个圆筒,打开盖子摆弄着。看到他打开盖子,她一下子恍然大悟,禁不住露出笑容来,边笑边说:“我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个单筒望远镜。”
“你知道这东西?”关绪清盯着她说道:“望远镜也分三六九等,这是前些日子德皇送给朕的,这个叫高倍望远镜。”
“日本皇宫虽然和这里不能相比,但是望远镜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冒子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拿过望远镜,凑近一只眼睛调试起来,显出一派天真灿漫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