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半懂不懂,可这几年渐渐大了,又跟薛先生学道理,才慢慢明白。”娴姐儿眼睛开始发红,“明着看来,爹爹是为了劝二叔回心转意,保住侯府爵位;实则…”她稚嫩的脸庞留下两行清泪。“爹爹都是为了娘和我!”

    想起亡夫临终前百般筹谋,只牵挂自己娘儿俩,邵氏再也忍不住,捂着帕子失声痛哭。

    娴姐儿低头擦干脸上的水渍,坚强道:“爹爹临终前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得罪人?爹爹这是拿四叔祖父、五叔祖父,还有太夫人,换了我和娘日后的尊荣富贵呀!连我都看得出来这是,何况太夫人?到了这会子,娘还指望她能不记恨爹?唉,娘,爹早就替咱们选好投靠哪边了,娘还有什么顾忌的。”

    邵氏抽泣道:“既然你爹都这么委屈了。为何你二婶还非要我出这个面!我…我,我是见了太夫人就怕呀…”

    娴姐儿懂事的轻拍母亲的背,柔声道:“娘,二叔是应了爹爹要照看我们,可怎么照看,照看的好坏,就全凭二婶的心意了。娘,您说,这几年来,二婶待咱们怎么样?”

    邵氏抬起脸来,边擦脸,边迟疑道:“…说句良心话,您二婶,是极厚道善良的。”

    娴姐儿抬起头思索道“上学的姐妹里,有位郑四奶奶的外甥女。她爹是个秀才,屡试不第,只好给族中为官的兄弟做了师爷,跟着外地赴任去了。就这样,家里当家的大伯娘还常可口她们母女的份例,衣裳吃用,不是慢一步,就是短缺了。”

    她转头注视母亲,好声气道:“娘,二婶若也那样,单一个守孝的由头,就能省下我多少衣裳穿戴。可二婶非但不那样,还变着法儿的给我整治皮裘首饰,每每出去,人都说,没见戴孝的小姑娘,还能装扮这么精致素雅的,显示家里极用心的。还有娘日常礼佛,烧香,捐香油,哪会二婶叫咱们自己出银子了?都叫走公中的账目。”

    邵氏听得也是动容,真诚道:“你二婶,待咱们真是没话说。”顿了顿。咬牙道:“你说的没错,便是为了报这份情,我也该替她出这些子力气。”

    她是大人,又想多了一层,将来娴姐儿议亲,自己是孀居之人,娘家又不甚得力,能有多少人面路子,想找个上选人家,怕到时还要明兰出力。

    “可…该怎么跟太夫人说呢?”一想到强势能干的前婆母,她又开始六神无主。

    娴姐儿歪头想了想,“二婶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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