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水深火热,朝廷地方又是种种的乱象自己空负报国志未能为君分忧,反倒因为争一时之气,不得不流落他乡数年

    不由得悲从中来,双目微湿。眼见城墙已显,自己日思夜想的广州就在眼前了。

    可是,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广州啊。它已经不再是大明的广州府,而是髡贼的“广州特别市”。此时再见,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城楼之上,髡贼的旗号飘扬,步卒持枪巡防,城楼下,是穿着黑衣短褂的捕役,注视着出入城门的百姓车辆,不时拦住检查。

    亡国之民,大约就是这样。

    “大爷,天色不早了, 我们赶紧进城吧。”邝彦提醒道。

    “我们走吧。”

    邝露心情苦涩, 结了脚钱,打发走了威租来的长行骡子和脚夫, 和仆役从大北门徒步入城了。

    他家就在广州五仙观旁的仙邻巷内。这日恰是旧历的腊月二十四,正是家家户户辞灶之日。1636年全年风调雨顺,元老院在广州等地又大兴土木,搞了许多基本建设和工业投资,因此广州的市面颇为景气。街面上一片繁荣的景象。

    辞灶是腊月里最要紧的日子之一,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从1635年开始推行的“新生活运动”,又在城内大拆大建,广州的市容市貌较之邝露离开的时候大为变样了。

    邝露一路行来,看到如此的变化,心中五味杂陈。忽然旁边邝彦喊道:“那边莫不是二爷来了?”

    抬头一望,有一个俊朗的青年正乘着一辆双轮人力车急急奔来,未至眼前就从车上跳下来,几步来到身前扑跪在地,抱住邝露大哭起来,邝露亦大哭。路人虽不知为何,却也为之唏嘘--生逢乱世,生离死别见得太多,亲人重逢聚首的滋味更是不同寻常。

    “尔玉,你这是何必。大庭广众之下。有失体统。”邝露虽是斥责,脸上却抑制不住的笑意。

    尔玉哭诉道:“自知哥哥蒙难,我们兄弟便时时日日挂念。伯父更是思念成疾,时时问起我等,不知你何时才能回来。这一去数年,只有只言片语的书信还家,大哥,伱也真是狠心”

    “说话便说话,如何与小女子一般了!”邝露强忍泪水,道,“我在外面时时刻刻挂念父亲与你们兄弟,奈何书信不便,我又漂泊不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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