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覆盖其上的违建拆掉是根本不可能的。

    “对,我就是这个想法。”刘翔说,“六脉渠的位置、走向要搞清楚不是很难――我们有古人留下的历史资料,有办理过清淤的书办工役,但是整个广州的排水不仅仅是六脉渠,它还有不少明沟暗沟,这套体系在史籍里是没有详细记载的,得我们自己来找出来――不但要找出来,还得尽快。”

    刘翔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担任广东方面卫生和医疗负责人的刘三几天前已经进城,他大致在城里看了看之后警告说如果不尽快采取大规模的卫生运动,回南天一到,城里爆发大规模传染病是必然的事情。

    “好吧,我尽力办好!”林佰光点头道,“我现在的想法是咱们两条腿走路,一是你出告示,晓谕全城违建‘限期自拆’――以现在的声势来说,不少人家大约会自己动手;第二便是借着户口登记搞入户调查对违建进行摸底。”

    刘翔送走了林佰光,又关照小张给临高发去电报,询问广州市警察局局长什么时候可以到位。然后他又关照人将贾觉叫来。

    贾觉进来的时候还在打哈欠――他们这种办老了差的衙门书办,从没经历过这么高强度没日没夜的工作,一早上衙门点卯办差,不忙到晚上起更散不了。这还是他们,要是首长从琼州府带来的“假髡”,他们走得时候还在继续忙活,据留用的清洁打扫的工役说,就是忙一晚上都是常见的事。

    古代地方衙门,由于政府基本不承担多少社会管理职能,事务是相当清闲的。书吏的办差关键是“合例”,也就是说,公事主要看书办掌握各种陈规“部例”的熟悉程度。像贾觉这样的书办,虽然比不了司吏那么神气,可以不来衙点卯,直接在茶馆、家中就可以指挥徒子徒孙办差,但是每日上衙时间也很少,大多数时候来点个卯而已。就算有差事要做,过午也就散了。

    澳洲人这事无巨细,样样过问的工作作风,贾觉这一班老吏还真有点吃不消。

    不过,吃不消也得顶着。外面风声越来越紧,过去吃衙门饭的,一个个都是风声鹤唳,生怕有人检举,落到牢房里去被过去的同僚们“讯问”。他听说本府的户房司吏甄豪韧已经“瘐死牢中”――听皂班的人悄悄传说是被“拷问致死”的,据说按其口供一共抄出了近十万两银子――这个数字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甄豪韧这么有钱!他现在不敢多想,只有拼命办差讨好新主子,才有全家平安容身之地。-->>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