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城里的头号缙绅,又有很高的名望,他的态度将会影响到很多人。

    林尊秀不解道:“公子多虑了吧,虽说秋涛先生获罪于皇上。是非忠奸总是辩得明白的……”

    梁存厚道:“我不是担心这个!秋涛先生的道德文章,我岂敢有疑?只是他也有一家子人,若是存了一个虚与委蛇的念头和髡贼周旋,髡贼便算是达到目的了!”

    林尊秀想了想,陈子壮不见得会因为广州城破就自杀殉难。到时候髡贼来请他会议,他最多托病不去,闭门谢客。不可能完全和髡贼对着干。髡贼便可以此来做文章。

    “既如此……”

    “要请他暂时避避风头。”梁存厚道,“为今之计,要速去通知他躲一躲。这就要劳烦你了……”

    林尊秀吃了一惊,道:“可是小弟与他无旧……”

    陈子壮的身份地位,林尊秀这种科名不显的商人子弟是根本高攀不上的。

    “你何须和他有旧?”梁公子笑道,“你家是开酒楼的,你就以送席为名去找他便是。我这里另有一封书信。到时候他必然见你。”

    他压低了声音:“此事事体重大,愚兄可不敢托信他人。只有拜托你亲自跑一趟了。”

    他既然这么说了,林尊秀只好道:“小弟明日便去走一遭!”

    梁存厚点点头,又问道:“你那些玉源社的人,有几个靠得住,有几个靠不住?”

    玉源社鱼龙混杂,虽说大多数人是抱着“施夷技以制夷人”的态度,但是也不乏倾慕髡学,对澳洲人五体投地的“精髡”。

    这问话让林尊秀很难回答,他想了想道:“除了几个人之外,大多还是靠得住。髡贼如今已经是过了明路的反贼,他们再糊涂,还能去以身事贼?”

    梁公子摇头,道:“现在还靠得住,再过几日可就不一定了。以身事贼,认贼作父之事,历朝历代都常见的很。便是那流寇军中,也有不少衣冠中人。”他夹起一片烧鸭,放进嘴里慢慢咀嚼,道,“社里都是读书人。髡贼如今刚刚入城,百废待兴,缺得就是人才……”

    林尊秀打了个寒颤:“你是说,髡贼会诱以伪职?”

    “那是一定的。”梁存厚冷笑道,“你别看他们在琼州多年也没开过科举,只办学塾――那是因为琼州没有这许多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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