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曾掖和马笃宜起先言行无忌,无拘无束,只是走着走着,就有些风声鹤唳,哪怕只是见着了游曳于四野的大骊斥候,都要犯怵,那会儿,才知道身边有没有陈先生,很不一样。

    有陈先生在,确实规矩就在,可是一人一鬼,好歹安心。

    那种感觉,曾掖和马笃宜私底下也聊过,却聊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好像不止是陈先生修为高而已。

    在留下关那处名胜古迹,他们一起抬头仰望一堵如刀削般山崖上的擘窠大字,两人也敏锐发现,陈先生独自去了趟书简湖,返回后,愈发忧心忡忡。

    陈平安也察觉到这一点,思量过后,收回视线,对他们坦诚说道:“来这里之前,我拿了两块玉牌,想要见一见大骊苏高山,但是没能见到。”

    曾掖没有往深处想,只是替陈先生感到有些失落。

    可是马笃宜却深知其中的云波诡谲,必然暗藏凶险。

    陈平安尽量以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笑道:“很多事情,放在那边不动它,永远不知道答案。只要做了选择,就会有好有坏,现在就是坏的那个结果。不但没能见着苏高山,兴许谈不上打草惊蛇,不过肯定会被这位大骊主将挂念上了,所以接下来我们务必更加小心,如果梅釉国这一路,你们谁无意间发现大骊的随军修士,就假装没看见好了,放心,我们不至于有那性命之忧。”

    曾掖虽然点头,难免心事重重。

    马笃宜却是个心宽如天地的,嬉笑道:“只要不被大骊铁骑撵兔子,我可不在乎,喜欢看就看去好了,咱们身上一颗铜钱也跑不掉。”

    陈平安无奈道:“你们两个的性子,互补一下就好了。”

    马笃宜瞪眼,“陈先生莫要乱点鸳鸯谱啊,我可瞧不上曾掖。”

    曾掖憨憨而笑,他也就是没敢说自己也瞧不上马笃宜。

    山崖下,稀稀落落,多是一些需要过关的石毫国、梅釉国行商,并且大多年纪不大,希冀着返乡后,以此作为炫耀的本钱,至于上了年纪的商贾和老江湖,崖上“留下”二字,早已看过了无数遍,真留不下他们了。

    在陈平安三骑刚刚拨转马头,刚好一伙江湖剑客策马赶来,纷纷下马,摘下佩剑,对着山崖二字,毕恭毕敬,鞠躬行礼。

    其中老者,为马队中的其余年轻子弟,大声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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