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境。

    传道授业,从来不易,岂可不慎之又慎。雕琢美玉,更是要刀刀去芜存菁,务必不伤其筋骨神气,何其难也,怎敢不推敲复推敲?

    退一步说,陈平安对待那个叫裴钱的小姑娘,不一样是如此?

    只不过陈平安暂时未必自知罢了。

    茅小冬轻声道:“关于先生提出的人性本恶,我们这些门下弟子,早年各有所悟。有些人随着先生沉寂,自己否定了自己,改弦易调,有些踟蹰不前,自我怀疑。有些以此沽名钓誉,标榜自己的特立独行,号称要逆大流,绝不同流合污,继承我们先生的文脉。凡此种种,人心多变,我们这一支已经几乎断绝的文脉,内部便已是众生百态的纷乱景象。试想一下,礼圣、亚圣各自文脉,真真正正的门生遍天下,又是怎样的复杂。”

    陈平安肩膀被茅小冬轻轻拍了一巴掌,“任重而道远啊。”

    陈平安苦笑道:“肩膀就两只。”

    茅小冬哈哈笑道:“我这叫看人挑担不吃力,岸上观潮嫌水小。”

    陈平安会心一笑,前半句是家乡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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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裴钱和李槐两人躲在小院外,两人约好了一起蒙上黑巾,假扮杀手,偷偷摸摸去“刺杀”喜欢睡绿竹廊道的崔东山。

    那么多江湖演义小说,可不能白读,要学以致用!

    裴钱大大方方借了一把竹剑给李槐。

    两人在李槐学舍那边一番商量,觉得还必须不能够走院门,而是翻墙而入,不这样显不出高手风范和江湖险恶。

    刘观和马濂想要加入,为裴钱这位公主殿下担任马前卒,只可惜被裴钱义正辞严地果断拒绝了,说他们只算初出茅庐的少侠,学艺不精,杀不得大魔头,只能送死。

    两人来到了小院墙外的寂静小道,还是之前拿杆飞脊的路数,裴钱先跃上墙头,然后就将手中那根立下大功的行山杖,丢给眼巴巴站下边的李槐。

    李槐跃上墙头倒是没有出现纰漏,裴钱投以赞赏的眼光,李槐挺起胸膛,学某人捋了捋头发。

    只是两人落地的时候,裴钱如猫儿无声无息,李槐却直不隆冬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裴钱怒道:“李槐,你怎么回事,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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