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解劝了。只苦于不易措词,是百战艰难,是不世勋名,都可以作为恕词,但有曾国荃的那位老兄,摆在一起,相形之下,反显得曾老九的不可耍因此,所有的劝慰,都成了不着边际的闲话,谈得倦了,纷纷告辞。

    只有宝鋆留了下来,换了一个地方陪恭王消磨长日。那是竹荫深处,做成茅屋似的一个书斋。彼此脱略形迹,科头短衣,在一班慧黠可人的丫头侍奉之下,随意闲谈,从宫闱到市井,想到什么便什么,不用修词,也不用顾忌。

    这一天谈的,比较算是正经话,话题依然是在恭王的烦恼上,国库支绌,而曾国藩要钱办善后。

    宝鋆到底比恭王的阅历要深些,“理他那些话干什么?曾涤生伪‘王府’一文不名,也不过替他那位老弟,作一番掩耳盗铃的词而已!”宝鋆以户部尚书的地位又:“你以为他真会到我这儿来要钱吗?不会!曾涤生的理学,不是倭艮峰的理学。他是胸有丘壑,是绝大经济的人,打了这么多年仗,要兵要饷,还不是他自己想办法!如今办善后,本该借助于地方的,难道他倒非要朝廷拨款,才会动手?你想想嘛,这话是不是呢?”

    恭王笑了:“你这话,刚才当着那么多人,为什么不?”

    “我为什么要这话?泄了底儿,对我有什么好处?”宝鋆又:“户部的堂官,实在难当,里里外外都不体谅,真是有苦难言。”

    恭王听他的语气中带着牢骚,不由得把他的话又玩味了一遍。管钱的衙门,局外人所求不遂,自有怨言,是可想而知的,似乎内部也不体谅堂官,那是怎么回事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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