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路上荣筝问陶眠为何不选择更快的方式,他是仙人,总该有瞬移符之类的玩意儿,供他快速往返。

  陶眠的怀里被塞了许多鲜花瓜果,还有手帕香囊。这是刚刚穿过街市之际,那些年轻的姑娘掷给他的。

  他挑了两个饱满的果子,在衣服上蹭蹭,递给徒弟一个,自留一个。

  “如果我想,我们数三个数就能回家。但那样有什么意思?小花,人生不要总想着加速和略过。有人背在肩上的是回忆,有的人觉得这是包袱。匆匆忙忙,到最后,除了抵达终点,什么都没拥有。”

  陶眠说人都是要活到死的。重要的是死吗?重要的是活。

  荣筝不是小孩子了,她也曾几度死里逃生,陶眠说的道理,她自然是懂得。

  她说虽然这样讲很不客气,但她有点能明白陶眠是怎样一个人走过失去弟子的伤痛。

  “离别和死亡,是值得我一生去参悟的事,”陶眠咬了一大口果子,酸得他皱起五官,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含糊,“我虽为长生,但也唔唔……这果子酸得我牙要掉!”

  荣筝就笑,她把自己手中的那个掰了两瓣,尝一口,甜的,才分给陶眠。

  陶眠边咳嗽边接到手里,喀嚓喀嚓咬掉两口,缓了缓酸涩冲鼻的味道。

  马车吱呀地摇晃,不疾不徐地行走在少人的乡间小径。荣筝把果子吃完,擦擦指间的汁水,忽然记起一事。

  “对了小陶,那《通幽术》不学了么?上次搁置了,之后似乎你我再也没提过。”

  陶眠吃饱了就变得懒洋洋的,身体闲散地倚靠在角落。

  要说懒人自有懒人的办法,不管再怎么狭窄的空间,他都能找个舒服的犄角旮旯把自己塞进去。

  看起来窝囊,实则非常舒适。

  听见徒弟提起《通幽术》,陶眠仿佛才意识到有这么件事。

  “那个呀,好办。你要是想学,为师现在就让车夫调个方向,一个晚上速成。”

  “……”荣筝真的不能不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小陶,你说的速成,靠谱吗?”

  “靠谱靠谱,放眼未来一千年你也不会再找到一个比师父更靠谱的人。”

  “他们也活不过你……”

  荣筝小声咕哝,陶眠装作没听见。

  “徒弟,真的要学?师父把话放在前面,你的身体容不得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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