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毕竟是藩王,而且是长辈,又岂好真的因此而责罚?

因此,稍稍停了片刻,天子也只得道。

“周王叔祖请说便是。”

“谢陛下。”周王拱手谢恩,但是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瞥了一旁的俞士悦一眼,动作并没有刻意掩饰,因此在场的大臣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在示威!周王很清楚,以他的身份地位,天子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真正的责罚他。

原本这是一件小事,但是,有了刚刚鲁王和俞士悦的插曲,现如今的状况,就变得格外的刺眼。

而这,正是周王想要的效果。同样的事情,文武百官做,便是错,但是,宗藩亲王做,未必是错,这便是藩王宗亲,不同于文武百官的地位。

所以说,从这一点便可看出,诸王今日前来,目的绝不仅仅是于谦一人,而是要给整个文臣一个下马威。

又或者,这才是他们对于整饬军屯这件事情的报复。稍稍停顿之后,周王便继续开口,道。

“陛下,便宜之权虽然可以先行决断,事后呈报,但是,却并非无所不包,于谦身为兵部尚书,涉及朝廷政事,文武官员,自可以便宜之权先行处置,但是,这其中绝不包括藩王宗亲。”

“我朝祖制,朝廷文武官员,勋戚大臣,仅可奉命传旨宣召藩王进京,受陛下亲自勘问,除此之外,不得以圣旨,符命或公文审讯,问罪,处置藩王,若有,则藩王可将来人拿下,遣使入京,面听圣训。”

“又凡军民人等,敢有侮慢藩王者,即拿赴京,按律问罪。”

“且不提于谦仅有所谓便宜之权,并无围堵王府,冒犯王驾之圣旨,便是真的手中有圣旨,乃至是王命旗牌,依照祖制,也不可冒犯诸王,若不得已必须有冒犯之举,当由内官皇亲先奉圣旨,宣召诸王进京,面听圣训后,再奉旨而行。”

“故此,臣以为,于谦所行之事,一则有悖祖制,有失臣子之道,二则有离间亲亲之嫌,陛下不可不察。”这一番话,彻底堵死了天子居中转圜的可能,而且,想要反驳都很难。

因为周王所说的,就是皇明祖训当中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说到底,还是因为藩王宗室与朝廷文武大臣不同,于谦是朝廷之人,他的便宜之权再大,也只能管得到朝廷大臣,但是,藩王宗室,却只能天子来教训。

在这方面,皇明祖训有着详细的规定,当初太祖皇帝立藩屏,最担心的就是有朝臣从中作梗离间天家,所以特意加了这些规制,但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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