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真正看过,所以,不少人都在猜测,上头写的东西,恐怕并不如现在众人看到的这么简单,朱仪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不过,也的确是他忽略了这一点,那就是除了直接看到那份自陈书之外,还有一条路可以得知上面的内容,那就是找任礼这个当事人!

话开了口,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张輗略整理了一些语言,继续道。

“按照任侯的说法,他当时的确许诺了杨能,只要他能说服杨洪主动出面阻止兵部整饬军屯,他便可以带着各家勋贵联合为昌平侯府造势,同时还可以鼓动军中将领一起配合。”

这些没什么好意外的,在廷议上都说过了,但是,接下来的,却是朱仪也意想不到的……

“但是,杨能虽然年轻,却以善谋著称,他虽然想帮杨家脱离困境,可并没有贸然相信任礼,当时,杨能反问任礼三个问题。”

“第一,如若杨府出了这个头,结果廷议之上,任礼突然反悔,又当如何?”

“第二,整饬军屯虽然侵犯了各家勋贵的利益,但是,区区一个宁远侯,便敢替众家勋贵许诺,他哪来的底气?”

“第三,杨府虽然危若累卵,但是也不会饮鸩止渴,整饬军屯是天子和文臣共同推动的事,若是杨府带着勋贵们在廷议上激烈反对,那么就算熬过了当前的难关,之后又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毕竟,勋贵们就算能够暂时团结起来,但是,熬过了这个难关,大家肯定还是自己顾自己,到时候,只能是做了出头鸟的杨府,自己来承担后果。”

听了这番话,朱仪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片刻之后,他方开口道。

“这个杨能,倒是大胆,当时的状况,分明是杨府遭受困境,可他这番问话,倒像是宁远侯府在求他一样。”

看的出来,朱仪在刻意的活跃沉郁的气氛,于是,张輗的脸色也松了松,感叹道。

“是啊,杨家的这帮人,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杨洪在廷议上是如此,杨能也是这样。”

“当时,杨能话说的明白,杨家虽然已经岌岌可危,但是,也不可能为别人做嫁衣裳。”

所谓为他人所嫁衣裳,自然指的是,杨家出头带着勋贵们反对整饬军屯,成功了之后勋贵们得了利益,杨家却要直面天子和文臣的暴风骤雨。

杨能的意思,就是哪怕杨家躲不过这一劫,也不会白白便宜了勋贵们。

这番玉石俱焚的样子,倒真和杨洪在廷议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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