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已经痛失储位,他必须放下怨恨,割舍掉所有的个人情绪,以最冷静、理智的态度去进行下一步的决择。

  李倓当即讥笑道:“我岂可能站在他那一边?”

  “不能。”李倓道,“莫说往后,便是如今圣人还在,庆王也未必服众。”

  李倓一口酒落肚,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这些浸淫权术之人。”

  “你酒量不好,偏喜欢学人张罗上酒。”李倓一语双关,道:“岂非不自量力?”

  李倓转头看了一眼,隔着帘子,看不清说话的是什么人,想必是国子监的生员吧。年轻人总觉得世间事该有一定的原则,可事实上,掌控权势的人总能随心所欲地践踏他们的认识。

  李倓绝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在他看来,如今薛白已辅佐李琮登上了储王,成了头号功臣。接下来该做的无非是专心辅佐李琮积蓄实力。

  李倓没有回答,他还在权衡着。

  “我不信,国本岂可轻易动摇?!这消息若是真的,我当你们几個的唾壶。”

  “你若娶了月菟,这些就迎刃而解了。”

  “嗯,知道。”

  “假若。”薛白先申明了一个前提,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假若我有朝一日辅佐你登上皇位,你会杀我吗?”

  李琮在这个年纪才被立为太子,根本来不及树立权威、积蓄实力,急需要有更多的宗室、官员支持;而他阿爷被废,兄长被牵连进大案,处境岌岌可危,若倚靠李琮,也能从这不利的处境中脱困。

  “哈。”

  他震惊之下,脑子一时没能转过来,遂自嘲一笑,问道:“你在耍笑吗?”

  “不行。”李倓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就眼前而言,李琮的四个养子皆非英才,若有他这个“小李三郎”的辅佐,正可弥补双方的短处;从长远来看,等到双方互相利用完了,极可能会翻脸、甚至拔刀相向,可到了那时,天时地利已掌握在他这个更年轻的一方手里了。

  “权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性,我们只有学会抛下礼义廉耻,变成怪物一般的政客,才能在眼下的朝堂中生存下去。”

  “我与你阿爷有仇,再加上妗娘之事,他若登基,定要杀我。”薛白问道:“妗娘,你知是谁吧?”

  薛白道:“不能接受?”

  “信我什么?”李倓讶然,不解薛白这是何意。<-->>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