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遇到李月菟,薛白并不意外。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皇孙女开口竟是对他道了个歉。

  “对不住,我请圣人赐婚。万一娶了我,伱会很不高兴吧?”

  “有事吗?”

  “我能否再替我阿爷向你赔个不是?”

  没有无缘无故的赔不是,薛白知道她是为何来的,沉吟道:“我简单说几句,你转告你阿爷。”

  李月菟有些吃惊于他的语气,认为他很凶。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

  “让他不必再试图拉拢我,没用的,亦不必过于忧虑,我承诺李先生的话,算数;如今我也想通了,李先生说的对,圣人千秋万岁,我与东宫的恩怨不必在意,交由岁月即可。”

  李月菟眼睛一瞪,被这种话吓到了,愈发担心起她阿爷的病情。

  薛白道:“总之,眼下我一心备考春闱,不再掺和这些勾心斗角。”

  他抬了抬手,摆出敬而远之的态度,就此走掉了。

  李月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暗忖薛白真是无礼又大胆,竟是这般态度对东宫。

  须臾,她莫名想到了韦妃跪在青灯古佛前将长发一缕一缕绞尽的画面,内心深处隐隐猜想,阿爷是否就是从那时起一点一点失去了威望……

  ~~

  太子别院。

  “他是这般说的?”

  “是,女儿看他好生悠闲,该是不再与阿爷为敌了。”

  李月菟其实把薛白最恶毒的那句话美化了一下,改成恩怨会随岁月渐渐淡忘。

  最后,她感慨道:“李先生真是有本事,虽未让薛白为友,却也轻易化敌了。阿爷少了一个狡滑阴险的敌人,可以放心养病了。”

  “你去吧。”

  李亨挥退了女儿,从病榻上坐起,拿掉额头上的湿布,脸色有些苍白。

  “先生确实安抚了薛白,用的一个好办法……原来只要说,太子肯定薨在圣人之前,一切就能解决。”

  “殿下,绝无人会如此作想,必是薛白故意离间。”

  “咳咳咳,他也许没这般作想,也许想的是这个太子继位一两年也就够了,不必经营任何威望权力。”

  说着,李亨摆了摆手,悲叹道:“你不必劝,我并非是在怪先生,他是社稷忠臣,作此想法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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