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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贼。”

  李琩惊恐不已,将搁子上的木鱼操在手中,扬手便要打这老者。

  但当对方抬起头来,却使他惊讶得连退了数步。

  “右……右相?”

  “十八郎,久未见了。”李林甫收了咳嗽,眼睛死死盯着那木鱼。

  李琩连忙放下手中的武器,问道:“右相如何这般打扮?”

  今日,李林甫难得未带扈从,连心腹女使也没带,可谓十年未有之事。

  “十八郎既然使人来说了,老夫只好亲自来将她的身契物归原主。”

  “这是?”

  李琩上前接过,摊开来看了一眼,眼神里有狂喜之色。

  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在乎达奚盈盈,而是他终于有一次能在暗中维护住了自己的颜面,不让别人抢走他的女人。

  达奚盈盈缓过气来,绕过屏风,拜倒在地。

  “时间不多。”李林甫淡淡道:“说正事。”

  “喏。”

  达奚盈盈像是已完全消化了方才的一切,开口,没有任何情绪。

  “薛白就是薛锈之子,薛平昭。这十年来,收养教导他的人名叫‘韩愈’,从目前仅有的一画一书二文章可以看出此人学术精博、文力雄健、书笔老辣,当属张九龄、贺知章一般人物,想必薛白之诗词亦是他在背后指点,另,韩愈之威胁不仅在于文章书画,而在权术。”

  “他布局十年,献榷盐法于杨銛,笼络裴宽、章仇兼琼,在朝中扶持起一支势力,该是为了支持庆王为储君。庆王乃皇长子,又收养李瑛之子,是李瑛余党最好的选择。但一旦让他们成事,往后第一个要杀的人必是寿王无疑。”

  李琩一惊,呼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寿王信不过奴家,还信不过右相吗?”

  “本相亲自去看过了,确是如此。”

  李林甫去丰味楼看过了,发现那幅字并不是出自李邕、郑虔、张九皋这些熟悉的对手,略带张旭之风范,与颜真卿风格迥异,确是名家手笔,薛白肯定写不出。

  更重要的是,他亲自观察了杜五郎在达奚盈盈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确定了这个消息渠道是可靠的。

  这一切都印证了他最初的推测。

  虽没有证据,但无妨,他根本就没打算亲自到圣人面前揭开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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