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套用颜渊评价孔子的话来说,就是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

    这才是随着天下安定,百姓能挣扎活命之后,墨家之学才逐渐没落的根本原因,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只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罢了。

    禽说起墨家的理念来,洋洋洒洒,鞭辟入里。

    不过好在,他还记得,自己今天来长公子府上,不是来传道受业的,而是来求这位皇长孙高抬贵手的。

    觉得已经能解释清楚皇长孙的问题,就非常自觉地收住了。

    “所以,人心才是根本,人心乱,则世道乱,世道乱,则天下受其害……”

    赵郢笑着点了点头。

    “矩子果然高见,只是,不知道矩子可听说过穿衣服的道理吗?”

    对于这种问答,禽实在是太有经验,这分明就是学者之间问辩的套路,虽然他心中极为牵挂自家那二百多位墨家学徒的安危,但奈何这安危全部系在这位东拉西扯,意图不明的皇长孙身上。

    只能极为配合地拱手道。

    “愿意听皇长孙的高见……”

    赵郢笑了笑,轻轻地摆了摆手。

    “没有什么高见不高见的,只是一些粗浅的道理罢了——矩子,我们穿衣服,是不是要先穿里衣,而后穿衣袍,先穿袜,而后穿鞋,其实天下大事,概莫如是,想要做成,一定要分解目标,分开步骤,一步一步地来,想要一蹙而就,就会闹出笑话……”

    听到这里,禽不由目光一闪,看向这位容貌俊朗,大名鼎鼎的皇长孙。却听赵郢忽然转开了话题。

    “我有一个愿望,这天下黔首,人人可以吃得上饭,人人可以穿得暖衣,所有的老人能都能安享晚年,所有的孩子都能读得上书,明白这天下间的道理——矩子以为,这个理想怎么样……”

    禽越听,越是肃然,到最后更是露出一丝神往之色,此时听到赵郢的问话,肃然起身,冲着赵郢深施一礼。

    “禽感佩皇长孙之志,此也是我墨家学徒毕生所求!”

    赵郢闻言,也肃然拱手道。

    “矩子可曾听说过,皇孙磨,皇孙车,皇孙犁吗?”

    禽一脸钦佩,再次郑重其事地躬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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