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醉矣。”垂坐在流水的北岸桓温笑了两声,也没太见怪。

    江南士族垂拱而治,皇帝被架空,因此政治氛围比之西晋大为宽松,很少因言治罪,如此环境下,江东文才辈出。

    桓温坐镇长江上游,与江东关系紧张,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小皇帝司马聃能被王谢荀殷等门阀掌控,桓氏为何不能效仿之?

    “江南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就在众人不断吹捧时,一人却不合时宜的念起了魏武的《蒿里行》,还将开篇的“关东”改为江南。

    直接讽刺江南人心不齐、居心叵测。

    原本一片祥和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三十五六的文士正捻须而叹。

    此人头顶平上帻,直裾深衣,袖口被皮鞲收紧,与在场众人的宽衣博袖大为不同,透着一股独有的干练。

    “汝,何人也?”桓冲面色不善。

    那人却不卑不亢,“兖州,常炜。”

    “现居何职?”

    常炜此前出使过一次,与桓冲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却是故意在众人之前以身份、家世、出身压他。

    “一参军耳。”

    “哼,在座皆名士、太守,累世两千石,汝一北虏,安敢大放厥词?”桓冲面无表情道。

    桓家最擅征战者不是桓温,而是桓冲、桓豁,历任鹰扬将军、镇蛮护军、西阳太守。

    与辽东慕容家、枋头苻家一样,桓家亦人才济济,桓温几个弟弟在江南也算是一时之选,桓温历次大战,都是他们鞍前马后。

    坐北朝南的桓温笑而不语的望着两人。

    常炜拱手而起,仪态从容,丝毫不惧桓冲若有若无的压力,“诸位皆乃衣冠名门,享华夏膏腴血食,今北国沉沦,百姓与胡人刀下水深火热,翘首而望江东,怎奈江东竟无一人是英雄,皆是鹰顾狼视之辈,只为一己之私争权夺利,无人念及江山社稷百姓,炜今日斗胆一问,桓公北伐,所为者何?”

    此言堪称字字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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