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取来银钱,硬塞到白崇武手里,算是私人掏给白家的抚慰金。

    好不容易把白崇武打发走,向弼枯坐在树荫下发愣。

    他此刻欲哭无泪,今年的政绩考核,是肯定无法过关了。

    剿匪要花钱的,地主们摊派了钱粮,又怎么可能老实交税?

    一个知县想要升迁,至少连续三年交足赋税,税额不满那就啥都别想了。

    但那李通判正是负责催税的,得罪此人,交了也等于没交。须得先剿灭山贼,上给州判交代,下安乡绅之心。

    “祝二这混账,怎不自己去死!”向知县越想越气。

    他才不管是不是祝主簿指使的,反正得拿一个人顶缸兼撒气,而反贼出身的祝宗道就是最佳人选。

    怎么办?

    怎么办?

    向知县心烦意乱,起身走来走去,猛然间灵光一闪:自己想不明白,可以请人指条明路啊。

    “把白押司请回来!”向知县吩咐奴仆说。

    片刻之后,白崇武去而复返。

    向知县也不装了,开门见山问道:“令尊可有良策,帮俺摆脱困境?”

    白崇武低头说:“黑风寨的不是山贼。”

    “不是山贼是什么?”向知县疑惑道。

    “是反贼,”白崇武详细说道,“那祝宗道被迫招安,却始终贼心不死,勾结匪寇想要造反。就连李通判家的郎君,也被反贼所伤。县尊奋不顾身,率领乡兵英勇平乱,最终将反贼悉数剿灭,祝二这反贼头子也畏罪自尽!”

    向知县听得瞠目结舌。

    白崇武继续说道:“西乡县兵连祸结,百姓苦不堪言,可请求朝廷减免赋税。否则催税太过,必然再起民乱。”

    向知县沉默了。

    他只有这一个选择,让祝主簿来背黑锅,既可立下安民平乱之功,又能免受催税不利之责。

    自己治下出现反贼,也可以推给前任、前前任知县。

    是前前任知县逼反的祝宗道,是前任知县招安的祝宗道。如今这厮降而复叛,向知县虽有小责,朝廷却也没理由怪罪。

    穷山恶水出刁民,向知县是真被这群刁民吓到了。他站直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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