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捏紧,再放开,如是再三,朱祁镇总算是将眼眶当中的水光重新隐了回去。

  他没有回答胡濙的话,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压抑住心中那股激荡的情绪。

  然后,抬手,拆信。

  “弟祁钰敬奉大兄太上皇帝书。”

  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这句话。

  熟悉的端正小楷,平平常常的一句话,甚至用着敬称。

  但是,朱祁镇却感觉无比的刺眼。

  从“臣弟”到“弟”,短短的一个字,意味深长。

  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朱祁镇继续往下看。

  “……土木一役,国家中衰,大兄不意被留虏廷,社稷危难,幸大兄明大义,保社稷,排万难自虏中遣使,传信禅位于弟,予虽德薄,身为太祖子孙,不敢弃宗社于不顾。”

  “今大兄归来,臣庶交欢,宫庭胥庆,殷殷期盼大兄归京,弟亦如此,南宫居所,亲军护卫,洒扫侍奉,弟皆亲力亲为,尽心准备,翘首以盼大兄回宫,早得团聚,全天家之情。”

  “不意大兄土木一祭,心中大愧,竟言归于祖陵,此弟未料之事哉,大兄为长弟为幼,太上为尊予为卑,弟不敢妄言大兄之过,惟盼大兄早日还京,兄弟相见,天家和乐……”

  信并不算长,没有孙太后的唠叨,也没有钱皇后的温情,却显得十分的恭谨,同时,也带着客气的疏离。

  朱祁镇几乎能够想到,他的这位弟弟,在写这封信时,不耐烦的表情。

  这一点,让他的心情莫名的感到有些好。

  说到底,朱祁镇自幼就是被当成储君培养的,政治素养方面,他是足够的。

  只不过,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眼瞧着父祖的功业,一心想要强爷胜祖,却没料到,留下了千古骂名。

  他心里清楚的很,礼法就是他的武器。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说出那样的话,几乎是将朱祁钰逼进了死路当中,让后者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封信,其实就表现的很明白了。

  所谓“……亲力亲为,尽心准备……”说的好听,但是其实,却透着一股子威胁之意。

  可这样的威胁,更显得有些狗急跳墙。

  如果,威胁真的能够成真的话,那么,一击必杀,才是最好的办法。

  何况,一句“……大兄为长弟为幼,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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