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丈量官民田亩的新政,设计的一开始就考虑到了不能影响庶民,给官吏滋扰庶民的契机,但要防止政令传下去后不走歪,朱翊钧还是要通过东厂去看看,而不是只寄希望外朝文官。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是他对外朝执政者表明的态度,不代表他这个皇帝就真的不留有一手,而真的只相信文臣。

  这年六月底,南直应天府府衙的班房内。

  “我家真的没这么多田!”

  庶民刘确贤有气无力地坐在房内地上自言自语着。

  而就在刘确贤刚这么说后,就有一队衙役走来,且停在了关他的班房外。

  所谓班房,相当于临时拘押人的地方,而没有被定刑判罪,如未缴纳税赋,被怀疑有罪等,皆会先被关在班房内。

  古代胥吏滥用权力的一种常用方式就是借故说一乡民有罪,然后将其先关进班房内,等其家人拿钱来赎,或者等上官审狱判其无罪时再放走,而如果其家人没钱或上官懒惰不问政事,往往就会一直关着,关几年的都有。

  刘确贤被关进这里就已有快一年。

  因为他已没有家人,父母皆已亡故,族人也多没钱来赎他,何况其族人也都没势力,就算想凑钱来赎,也害怕自己禁不起胥吏的持续敲诈。

  所以,刘确贤也就被一直关在班房内,而忘了外面是何日子。

  刘确贤被关进来则是因为他家去年被告知欠缴五百亩民田的税粮,以致于把他家的二十亩田抄没入官都不够,也就导致他被关了进来,连带着上同乡大族所设私塾读书的机会也就此断送。

  只是就在刘确贤绝望到不知道何时能出去时,就见衙役停在他班房外,开了他的班房,且对他道:“刘确贤,府台大老爷要见你,跟我们走吧。”

  于是,没多久,刘确贤就被带到了应天知府的公堂跪下。

  而刘确贤跪在公堂时,就看见昔日带人去抄自己家的户房典吏常贵正被衙役兵勇摁在地上,还穿了一身囚服。

  与此同时,上元县有名且做过一任方伯也就是布政使的宫老爷也被摘去了乌纱,而被扣押起来。

  坐在公堂中央案后的知府汪宗伊则在这时对刘确贤说:“堂下可是上元县乡民刘确贤?”

  “小民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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