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愕然抬头看去,只见侧前方的黄锦正坐在一方小案桌之后手中持笔。

  “回禀陛下,都记录在案了。”

  朱厚熜点了点头:“朕在文书房中新设了一司,名为内档司。诸臣奏疏、朝堂奏对,朕今后都会遣人将重要事项记录在案。其中,请辞也是重要的一件事。今日朕第一次视朝,把朕的规矩告诉尔等。”

  “任命你们就职何处,就是信任。反对朕的决断没关系,反对只是就某些事表达态度而已。既然诸事要由朕来圣断,尔等反对无果自然没有责任。但以请辞来表达反对,朕很不喜欢,那是辜负朕的信任。”

  “因为反对而请辞的,朕不会劝留,只会令人记录在案。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三次因表达反对就请辞的,直接照准。”

  朱厚熜之前还有点愤怒的,现在却笑了起来:“现在朕再明确说一次:嘉靖元年之前,不大动干戈罢用重臣。因何事论何人罪,一件件讨论具体事务时再商议。若真有人罪不容恕,朕不是不办,只是绝不能现在一口气全办了。”

  他严肃了一点:“吏部大天官位高权重,杨阁老指责的诸罪,朕会着人先访查。朕自己掌握的,才叫实据。在那之前,不因弹劾先去吏部大天官这等重职。还有谁要再次以请辞反对朕这一决断的的?朕再问两遍!”

  已经一遍了,三遍以请辞表达反对,直接滚蛋。

  黄锦只觉得手中的笔有千钧重,他远远看着杨廷和他们:意不意外?惊不惊吓?

  谁都清楚地知道了朱厚熜现在的态度,杨廷和心里憋屈得很。

  他是真的想快刀斩乱麻地把朝中异己都驱逐出去,总是又异议、扯后腿,诸多事务何时才能办好?

  这个新君老练得根本不像十五岁的少年,从没经过帝王心术培养的他是怎么把这异论相搅之术玩得这么娴熟的?

  第一次视朝、第一件大事,竟然是借着留中数日的那一大批奏疏和查账这几天百官因为猜疑呈上的奏疏说事。

  从中做了个什么统计,得出了个满朝没一个好人这种明显“不是事实”的结论,进而支持这是朝中彼此攻讦的判断。

  既然只是攻讦,那么暂时不因此处理任何人就有了理由。

  什么大清洗、逼宫,他扣帽子简直比经年言官还要熟练。

  最后甚至于请辞都因此立下了新规矩。

  而奸佞之臣不是不办,只是不一起办的话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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