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山东要试行新法,难道以你我福建商会,能在这山东对抗朝廷不成?”

  这几个富商,都是原籍福建,经过运河在这临清城担任各自商行掌柜或掌事的人。说出这句话的,正是那个吴掌柜。

  一句话,让花厅内几个富商都脸色难看。

  多少年都默许下来的事,漕船运货,对他们来说、对漕军来说、对朝廷来说都是有利的事。

  现在这一改,只有朝廷得利更多。

  “齐都台认了。”有人叹道,“张孚敬在山东,太狠了。”

  “陛下驻跸文庙,临清士绅本来颇有怨言,但今年竟要赶开一次乡试恩科。”

  那吴掌柜看了看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人,他却默不作声了。

  “老吴,伱们吴家做香料生意,若不用漕船,损失最大,你也认了吗?”

  吴掌柜沉默片刻,开口说道:“诏安在闽粤交界,我们吴家也有一些货搭上了皇明记的线。其他的我不清楚,如果山东跟广东一样,以后的钱必定是没有以前好挣了。但不认,又能如何?”

  有一人忽然道:“我听说,浙江和广东的海防道水师合并福建外海,在攻那台元岛西岸。”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

  若那个岛被拿下了,再驻水师于澎湖,恢复澎湖巡检司,那么将来再想铤而走险派船出海,莫非要绕过台元岛、经那深海大洋去往南洋或琉球?

  “不给活路。”私下里,终究有人发泄怨气,“既要自己备船备人、重重关卡缴税,还要一路打点。以后,这生意还做得下去吗?”

  虽然仍旧有得赚,但赚少了,便如同要他们的命。

  “怎么?周兄想造反?”吴掌柜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人顿时表情讪讪:“吴掌柜说笑了。”

  “既如此,今日相聚也无非发发牢骚罢了,吴某告辞。”

  探知了这几人的心态,这吴掌柜就真的拱手行礼离开了。

  剩余几人彼此看了几眼之后,都低下了头。

  都是福建出来的生意人,他们对诏安吴氏的隐秘还是知道一二的。

  眼下在湖广造反的蒲子通,出身广州蒲氏。

  而宋时,广州蒲氏就有一支迁到了福建泉州。

  得彼时之便,这泉州蒲氏把香料生意做得极大,堪称一时巨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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