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熜一口饮尽后咬着牙:“事成之后,若果是东南官绅所为,便诏告东南:钟灵毓秀之地,出过于忠武公这等令朕倾慕不已之英雄!如今,东南却乌烟瘴气、私欲熏天!此后入仕之东南贡生,此前在任之东南百官,都将因此在朕眼中多了一层偏见!朕拭目以待,有谁再为东南正名,心有家国!”

  众臣默默叹了一口气:陛下还是更倾向于认为是东南官绅行事,只是还好改了口,没说什么不取东南之士。

  但如果真是东南有人浑水摸鱼,皇帝这句话,也不算重。

  多一层偏见,就是升官难上很多罢了。

  东南造的孽,东南要受着,这也会是警示。

  王守仁听完沉默。

  他后悔了,他应该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请缨的。

  陛下说的,既是良知,也是心学的未来。

  虽然他知道自己请缨了也去不了。

  崔元要去,郭勋也要去,重设三大营之事难道先停滞?

  面对要改变现状的新君,天下又岂止寥寥数省、寥寥数人会不安分?

  京营,更重要了。

  ……

  御书房的密议还无人知晓,除了已经身负重任的人。

  郭勋的眼睛在夜里闪动着噬人的光芒,骑马穿行在山间。

  回头望了望,影影绰绰的都是他的兵。

  这些兵很疲惫,因为突然被告知,今天要练夜间行军。

  兵卒们并不知道为什么练夜行军,但郭勋知道。

  给儿子把爵位从武定伯变回武定侯的机会来了,郭勋一样是紧张的,忐忑的。

  但他也是迫切的,渴望的。

  没上过战场,没带兵冲杀过!

  虽然他有一向走武定侯家门路的中低层将官,现在调了几个有本事的到神机营中军,但这些原先的京营兵卒也没上过战场!

  “走了多远?”他低声问一旁的副将。

  “不到八里。”

  郭勋看着已经有些东倒西歪的兵卒,什么口衔枚、马裹蹄,一样有时不时传出的支支吾吾和响动。

  他眼中狠色一显:“河南、山东,运河附近什么地方有我们能练练兵的匪贼。”

  副将愣了,小声回答:“侯爷,才练了一个多月,哪打得了仗?另外,咱们这是在练夜行,您别带头说话啊!”>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