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干?只会嚷着‘贾似道你做不成的’,他们做不成,只会闲语碎语拖累我。二十年光景,尽耗于此等懦弱之辈。

  唯有……唯有李瑕,没有这些人身上的迂腐气。心志坚韧,不怯,不逃,与我相类,自持心志,从不因人言而易。但,他一开始路就走错了。社稷如沉疴重疾,治标也好,治本也罢,暴徒竟操刀而起,欲断社稷臂膀,妄图以臂膀求存。强虏在侧,犹敢酿如此祸端。”

  贾似道骂人也骂得没了力气。

  他在述说的是孤独。

  高处不胜寒。

  平章军国重事,终于是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执掌朝纲之权。

  那些曾与他有一样志向的人都被他一脚踢开,满朝文武皆被他踩在脚下。

  没有人配站在他身边。

  连心里话也只能与听不懂这些的侍妾说。

  他也累,他也想放弃,什么都别做了,风花雪月直到亡国,投降或服毒而已,岂不轻松?

  ……

  卯时。

  枢密院。

  贾平章公坐在大堂上,神情依旧自信昂扬。

  官帽下,鬓角处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乌黑铮亮……

  “议事吧。”

  “平章公,谢方叔自江西来,向官家进献祥瑞,恐是想探听风声,了解情况,以求再次入相。”

  贾似道闻言,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这些人还在争权,没逃,不是在坐等大宋亡国了,只是手段不如他贾似道而已。

  若说李瑕对宰执之权的轻蔑让贾似道感到寂寥、挫败。从谢方叔身上,他再次感受到权力的滋味。

  都不知有多少人在眼热他的位置。

  “献了什么祥瑞?”

  “一琴、一鹤、金丹一粒。”

  贾似道执起茶杯,淡淡扫了群僚一眼,道:“你们怎么看?”

  “诱人主,为声色之好。”

  “托名进香,擅进金器,好玩丹剂为人主寿,殊失大臣体统。”

  “误国殄民,私入行在,违制擅制,宜重惩……”

  贾似道点点头,道:“办吧。”

  “平章公,程元凤近日罢相还乡,敢问,是否真允他守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等职致仕?”

  贾似道沉吟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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