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堵祁山道,正在埋伏我。”

  李瑕话到这里,又断言了一句。

  “刘黑马一定不是在街亭,必已过天水往祁山。”

  高年丰看着地图已明白过来,问道:“刘太平知道,但他不告诉大帅。反而骗大帅刘黑马在街亭?”

  “嗯。”李瑕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他与浑都海皆只是将领,既未订立国书也没这资格,能合作,只不过是浑都海以为利益相合。

  依浑都海的所想,只要李瑕能出祁山道,哪怕不能袭击汪良臣,至少能牵制住刘黑马。要给的,只有一个口头承诺而已。

  兵法本就是诡道,谁还真有诚信?

  刀说了才算。

  李墉说了无数次与虎谋皮、与虎谋皮。

  听的时候人都觉得自己知道这道理,但其实是不等人反应过来,老虎的血盆大口早已经张开,要把弱兽一口吞下去了。

  这念头一闪过而,李瑕开口问道:“东西送到了?”

  “是,随陆县令的粮草一起来的。”

  “走吧,去看看。”

  他起身,先把地图收好,脑子里始终还在思考着。

  “想必哪怕是浑都海赢了,也能对我很生气吧……额秀特……”

  ~~

  临洮战场。

  十数万主力的大战,胜负的关键不在于杀完对方。

  杀不完的。

  战场过于庞大,甚至从决战开始到最后,都有士卒没能见到敌人一眼。

  胜败的关键在于,当有一方的将士觉得自己败了,从而在心里上溃败。

  当砲石把人砸成烂泥,弯刀切开人的肢体,箭矢夺走人的性命……血流满地,一切残忍的情象都是为了给对方带去恐惧。

  看哪一方先被恐惧压倒。

  伤亡越大,恐惧越大。

  所以,此时决战的双方都在竭尽全力给对方制造伤亡。

  没有人再唱战歌,都在疯狂嘶吼着。

  血泼在战场中央那块石碑上。

  又一具尸体倒在它面前,是个蒙古人。

  受伤的战马无情地踏过他的尸体,长嘶着跑开。马上,又一个汉军士卒也倒了下来。

  他已无力起身,任人踩踏着,临死前看到了那块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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