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塞北严寒,今日殿下穿的是狐裘吧?”

  “是。”

  “如今西域的棉花种植已渐有成效,许多蒙人、维人都穿着棉衣,可是汉化了?”

  “自然。”

  “可棉花原也不是中州产物啊?前朝以前,我们只有‘绵’字,而没有带木字旁的‘棉’字。”廉希宪道:“冷了穿衣,用物而已,你愿意看到的便说是汉化,不愿看到的便说是胡化,不可取。”

  吴泽表情认真起来,问道:“廉公何苦与学生说笑?我说的是殿下的言行。”

  “少年人到这个年纪,难以管束,岂非正常?”廉希宪道:“殿下七岁到西域,八年长于蒙人之间,言行像他们,何奇之有?倒是我今日见到的若是个穿圆领襕袍、开口‘之乎者也’的殿下,那才叫奇事。”

  “廉公就不担心吗?”

  “我是劝你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也莫给殿下太大压力。”

  “如何能不忧?”吴泽道:“兀鲁忽乃就是故意要把殿下变成一个蒙古人……”

  廉希宪道:“你只看到殿下的改变,却没看到这整个西域汗国的改变。”

  吴泽一愣。

  廉希宪抬手一指,道:“且看,你我今日吃的什么?”

  “大……大盘鸡。”

  “鸡肉、土豆、辣椒。”廉希宪抬起了手中的筷子,道:“还有来自川蜀的粉皮,来自关中的面。”

  吴泽哑然失笑,道:“廉公太会安慰人了。”

  “你只盯着殿下一人,于是觉得他早早娶了表姐是胡化,穿蒙古服、说蒙古话是胡化。但记住,改变一个人的行为很快,难的是改变四海八方,教化万民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没那么快。如今我们在西域种土豆,他们在辽北种玉米,一年才能播几次种子?但种子既然种下去了,早晚有发芽的一日。”

  吴泽若有所思。

  廉希宪拍了拍他的肩,最后道:“融合是相互的,各族习俗皆有好有坏,重要的是教殿下的仁义礼智信不丢就好。教化西域,你不能指望只教导一个殿下就好。总而言之一句话,仓禀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多谢廉公点拨,学生明白了。”

  一番长谈,吴泽确实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作为未来安西王府的王相,他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治理上,教牧民耕地、筹备在斋桑湖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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