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堂堂枢相,根本没有理会一个小年轻的必要。

  但丁大全踱了两步,还是问道:“你昨夜未与贾师宪谈妥?”

  “是,他不愿救出我要的人。”

  丁大全道:“老夫与他不同,老夫只须扳倒谢方叔,即可为左相。他须再扳倒程元凤,勉强可为右相。”

  “是。”

  “他也不敢得罪老夫,救不出人。”

  “是。”李瑕道:“所以谈不拢。”

  丁大全又问道:“你是如何从贾府离开的?”

  “我告诉贾似道,我要来投奔丁枢相,他答应了。”

  “是吗?”

  李瑕道:“他还让我转告丁枢相一句,监察御史洪天锡是他的人。”

  丁大全笑了笑,笑容阴恻,但已心中了然。

  “如此大礼,贾师宪所求何事?”

  “丁枢相认为呢?”

  “竖子也敢在老夫面前卖乖?”丁大全冷哼道:“老夫不在乎谁为右相,程元凤、马天骥、贾似道,谁更听话,谁便可任右相……”

  李瑕忽然打断了丁大全的话,道:“贾似道说扳倒谢、程,他最多任右相,再扳倒你,他才有独掌相权的机会。”

  丁大全那张青色的脸完全凝固住。

  他不敢相信,一个十六岁的竖子,竟能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

  然而李瑕还在继续说。

  “贾似道还说,如今圣眷在你,扳不倒你。让我混在你身边、蒙骗你,找机会拿一个真正的把柄,到时再对付你。”

  “你说什么?”

  “这么做,贾似道并不亏什么,反正北上拿情报之事出自他的手令,功劳少不了他一份,无非是早点或晚点对程元凤出手而已。与其谋一个在你手下做事的窝囊右相,不如赌一把大的,所谓‘赢尽秋虫独奏功’,他有耐心,也有野心……”

  丁大全良久无言。

  忽然,他抚掌大笑。

  “哈哈,好个贾师宪,婢娘养的浪荡子,倒有几分胆色。”

  李瑕听不出丁大全在夸贾似道还是在骂,只见至丁大全那张青蓝色上的阴翳之色尽去,仿佛很是畅意。

  “无妨,无妨,贾师宪太年轻,且让他熬着……不必理他。”丁大全向李瑕问道:“倒是你,为何向老夫吐露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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