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狠心的豺狼吗?如果不是被李瑕逼到这个地步,我能忍心向亲生的侄女下手吗?”
忽必烈双手按住了察必的肩,长叹了一声。
“没有几天,就是至元四年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国号改为‘至元’吗?因为终于平定了阿里不哥,我成为了唯一的大汗,大蒙古国终于能结束内斗。但在我心神刚刚松下来的时候,那些西道诸王伙同李瑕又开了一场忽里勒台大会,让内斗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结束了,大汗,汗位之争已经在今日结束了。”
察必的语气有些像是安慰。
只有她明白,从至元元年到这至元三年的年底,三年来忽必烈又花了多少心血在汗位之上。
他一生都在为此挣扎,好不容易蒙哥死了,与阿里不哥又战了六年,六年之后又是三年。
这三年,知道内情的,会说李瑕弄了个假大汗在六盘山;不知内情的,免不了就要传蒙哥的儿子昔里吉得到西道诸王的支持成了大汗。
更可气的,是那些知道内情却别有用心的部落,以此为借口时而叛乱,时而讨要封赏。
也许李瑕自己都不清楚,那一个假大汗给忽必烈带去了多少麻烦。
“蒙哥的儿子死绝了,连女儿都归顺大汗了,没有人能再威胁大汗的位置。”
忽必烈犹豫了一下。
但等他开口,还是那冷冰冰的语气。
“不杀她,我心不安。”
随着这一句话,察必没有再劝,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她掀开帐帘,只见失邻倒在了地毯之上,胸口插着一柄剪刀,鲜血还在汩汩而流。
察必闭上眼,又睁开,走上前深深端详了失邻一眼。
“花一般的年纪。”她感慨道,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可惜,权力的争斗并不会因为谁在花一般的年纪就怜悯谁。
察儿只能伸出手,温柔地替失邻合上眼。
忽必烈走出了帐篷,伸出手,轻轻地抚着他刚缴获的九斿白纛。
比起中原皇帝的龙椅,他还是更喜爱这一杆洁白、神圣的白纛。而皇帝之位唯一让他喜欢的,只有继承制度。
总之,现在蒙哥的所有子女都死了,汗位之争终于结束了。
草原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