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中秋满月的脸盘儿上,现出痴痴之色,思忖道,“辞爵而不受,不做那国蠹禄贼,这位珩大爷竟有如此心志,我先前竟是看错了他!”

  黛玉玉容微顿,扭头瞥了一眼发着臆症的宝玉,笼濛濛烟雨的罥烟眉微微蹙着,一剪秋水明眸也是泛起失神涟漪。

  探春英秀、明媚的眉眼中,同样有着不解之色。

  爵位,竟真的不要?

  那位珩大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贾母愣怔原地半晌,嘴唇翕动了下,猛然看向贾政。

  一旁的大丫鬟鸳鸯,这时正拿着手绢,擦着贾母袖口上溅起的汤汁。

  贾政面色羞惭,叹道:“母亲,我们都看错了珩哥儿,他是要真辞爵的,爵位原本是圣上的恩典,现在已经被收走,蓉哥儿、蔷哥儿他们……不能承爵。”

  贾母:“……”

  所以,最终爵位……还是没了?

  她百年之后,至九泉之下,如何见老宁国公?

  “政儿,那贾珩究竟上了什么表文,竟让圣上都为之将圣旨收回?贾母猛然想起什么,急声问道。

  此言一出,宝玉、黛玉、探春、迎春、惜春,无不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贾政。

  就连凤姐面上虽是漫不经心,但也竖起耳朵偷听。

  贾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辞爵表》,儿子在工科给事中哪里誊抄而来的。”

  说着,从袖笼中取出一个两张折好的黄表纸。

  这边厢,鸳鸯伸手接过,正要递给贾母,却听一旁的凤姐,轻声说道:“鸳鸯你念吧,省得一会儿还要给老祖宗找老花镜。”

  鸳鸯愣了下,见贾母冲自己点了点头,遂拿起信封念了起来。

  随着珠圆玉润、字正腔圆的清脆之音,在荣庆堂中响起,贾母脸色变了几变,目光怔怔,久久无语。

  宝玉面色同样呆滞,只觉字字如仙音乍起,回荡在心头,直到“不恩祖荫,功名自取”时,方回转过神。

  黛玉眸中已然泛起雾气,她却不想那位珩大爷身世……竟是这般凄苦?

  还有东府里的珍大哥,怎么能那样……欺负人呢?

  “不恩祖荫,功名自取。”探春粉唇翕动着,喃喃说着。

  俊眼修眉之间,现出一抹似痴似嗔的迷茫之色,清澈、晶莹的眸子,依稀倒映出那青衫直裰,按剑四顾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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