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弘治十二年时,朕将你贬去贵州龙场,你先去山东见你父亲、随后才赴任,这次召回京,你先入京城,而未去南京。伯安,你心中可有觉得朕和朝廷有些不近人情?”

  “陛下言重了。臣从未如此想过,且家父教诲,即奉王事,当以国事为先、家事为后。至于贵州龙场一任,臣已幡然醒悟,也明白了陛下的良苦用心。”

  “朕知道,你发现了边军将领侵占军屯之害。既然你说幡然醒悟,那你告诉朕,这事儿还要不要做?”

  “要!”

  “做得成?”

  “做不成。”

  “做不成也要?”

  王守仁回答的斩钉截铁,“做不成也要!”

  朱厚照微微露出笑意,“……你父亲实庵先生,在浙江捅了个大窟窿,为朝廷、为百姓做了好事,可结局却不好,朕虽是皇帝,但也无能为力,只能调他去南京,你是他最为宠爱的儿子,为了弥补他,朕也只得将你从贵州再要回来。连番赶路对身体不好,你先在京城休整几个月,等你觉得准备妥当了,递个奏疏进来,朕允你去南京,父子团聚。”

  王守仁直身拱手,“臣请陛下收回成命!家父巡抚浙江,受得是皇恩王命,本就该为朝廷效死。陛下准臣返京,已属格外之恩,臣父子二人,岂敢奢望更多?”

  “金口既开,没有收回的道理了。你父亲是一代忠臣,朕也盼着你能够为朝廷出力。早年间就听闻你对边塞、军事颇有兴趣,你回来的正好,此时朝廷有复套之议,你可回去后仔细参详,若有所得,如实具奏。”

  “臣遵旨。”王守仁这下明白,原来皇帝召见他也是因为父亲,“若陛下没有其他吩咐……”

  “不急。”皇帝偏了偏头,“刘瑾,请王先生。”

  “是。”

  王鏊也在宫里,而且在边上听了半天了。

  “……这个王伯安,入京之后在你的府前踌躇良久,几年的龙场生涯还是叫他定不了这个决心。多少还是不敢登你这个吏部尚书的门呐。”

  王鏊还在西北的时候就对王守仁颇为赞赏,觉得他心怀大义、又灵活多变,写文章有一套、做事情更有一套。

  “七年之后,刚入京城,臣想总该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王守仁一看王鏊也在,不禁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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