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指的是从山东镇守太监调入司礼监的那人。
多年前他和还是太子的朱厚照有过渊源,再早是没有交集的,不过当时尤址在山东特别“懂事”,屁股摆得正,知道自己的根在宫里,这一点很重要。
如今新皇登基,他便入司礼监,按照常理自然是更加忠心于皇帝。
但那也只是常理,一切都还是要看看再说。
刘瑾听到这个名字,则有一丝阴霾萦绕心头,“尤公公……新来,还算是个守规矩的人。”
“什么时候,朕见他一见。”
见他?
皇帝说完就走,但是刘瑾的心始终疑惑。因为当今圣上不是一个随便说话的人,或者说,在特定的轻松、欢快氛围里他会胡乱讲,但大部分时候,这都是个目的性强、说话有其用意的主。
现在忽然对着他讲出这番话,想来,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很直接的表示。因为刘瑾自认不是笨人,皇帝更不是,皇帝完全知道讲了那一番话自己心中的这些思虑,但还是要讲,这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而没直接讲,就是给他一条路。
刘瑾心里狂打鼓,文官说的伴君如伴虎,他真得好好学学了。
“丰熙……”皇帝回过去了侍从室,“拿笔来。”
刘瑾战战兢兢,跟在后面不敢说话。
朱厚照不理他,一边写一边说:“这封信,送给王德华,你们也都可以看看。”
多年练字,皇帝写字还算刚健有力,一撇一捺之间也见笔锋:见天地,知敬畏,所以谦卑;见众生,懂怜悯,所以宽容;见自己,明归途,所以豁达。
这其实不算在说什么事情,就是写信送他一句话。
因为王琼算是有才能的官员,朱厚照实在不愿意看他误入歧途,所以有此一言。有的时候不是说他是皇帝就想杀谁就杀谁、想保谁就保谁。
皇帝,孤家寡人,不应该有情感偏向,该杀一人时,至亲也要下刀。
到此处,刘瑾终于也明白了,偏偏是他、偏偏是王琼,他还能不明白?
于是他再也不敢隐瞒,颤着腿跪了下来,“陛下,奴婢知错了!”
朱厚照还不至于为两千两就把刚上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给杀了,但不杀人也有很多手段可以用,就像今天。他其实没生气,但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