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粘割刺史以为如何?”

  粘割贞沉默了许久。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至于反复纠结眼前的情形。顺着汪世显的话,他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胡沙虎的凶暴狂悖,想到了胡沙虎对中都贵胄竭力结交却成效寥寥的局面,想到了皇帝对胡沙虎容忍却不信重的现状。更想到了中都城里丞相徒单镒、谏议大夫张行信等一批势力对胡沙虎的反感,想到了徒单镒这些年广布盟友、子弟于中外的强大潜力。

  “没错,咳咳……”粘割贞正色道:“近日涿州发生的事,便如……嗯,世显所言。什么纥石烈执中或者胡沙虎,我没有见过。”

  汪世显深深行礼:“刺史大人英明。”

  粘割贞有些尴尬地受了一礼,转往战场的另一边去巡视了。

  他是大定二十八年的进士,文采在女真人中,是第一流的。既然知道自己有亲临前线,指挥击破强贼的经历,那非得好好看看战场,把奏表写得花团锦簇才行。

  至于今后的涿州,乃至今后的易州、定州、安州、保州、雄州等一大片地方的局势会如何,粘割贞懒得去想。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那郭宁居心叵测……可如今这局面,谁不是居心叵测呢?

  在战场的北侧边缘,郭宁裸着上身,踞坐在一张马鞍上。

  那匹夺自蒲察六斤的神骏战马,正愉悦地在附近绕来绕去。

  背后的医官轻声道:“六郎,忍着点。”

  不待郭宁点头,他便从郭宁的左腿拔出一枚入肉极深的箭簇,顺手往血淋淋的创口上拍了一糊草药。

  郭宁猛抽了口冷气,格格地咬了两下牙。

  好在这已是最后一处伤口了。虽然他穿着青茸甲防身,可甲胄已经破损的不像样子,重又变成零碎铁片了。他的胸前、双臂、腹部受伤多达十余处,好些地方皮开肉绽,观者无不触目惊心。

  有些士卒特意从远处过来看看,然后回去向同伴们吹嘘郭宁的勇猛,叙说自己当年与郭宁并肩作战的经历。

  但郭宁在这里治伤,并非为了炫耀。

  他在这里,是因为医官方才在此诊治的一人,大概已经油尽灯枯,不太适合移动。

  此时,在郭宁身前一副粗劣的担架上,昏迷许久的韩人庆悠悠醒转。

  他的年纪老迈,体力虚弱,本来在战场上立即就会身死。但他同时又是生存经验极度丰富的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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