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汪世显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郭宁好好讲讲道理。

  “六郎,你猜的没错。我若矢口否认,倒显得敢做不敢当……”过了一会儿,汪世显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一定会如何如何,毕竟咱们原先都是大金的军官,吃的用的,都靠大金的廪给。我汪世显从军数年,并不曾贪生怕死,负了大金!”

  说到这里,汪世显有些气愤,他扯开前襟,将自己遍布伤痕的身躯展示给郭宁看:“这几年里,我身当白刃与敌厮杀不下五十次,身上的伤疤有四十多道!我在麟、岚、石、坊等州和西夏人打仗,在西京大同府和蒙古人拼过命!我确实不如你郭六郎勇猛……也确实被萧好胡逮住了,吃了亏……可我不是首鼠两端的软骨头!”

  郭宁只能颔首。

  他很清楚,这些年来在边疆作战的戍边将士有多么不容易。在一次次激烈的战斗中,只有最勇猛、最老练的武人能生存下来,而他们身上所受的伤势,几乎不可能彻底痊愈,将会折磨他们一辈子,乃至大大缩短他们的寿命。

  在这样的基层将士里,汪世显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否则郭宁也懒得与之结交。

  见郭宁颔首,汪世显打起精神,继续道:“问题是……这几年大金和蒙古的战事,咱们都是亲身经历过的!孰强孰弱,谁还看不明白?前年,从獾儿嘴到浍河堡,再到宣德州,大金打的什么仗,难道六郎你竟不知道?”

  郭宁知道得再清楚不过,只能冷笑。

  “女真人已经不行了!六郎!你想清楚!”汪世显沉声喝道。

  “这几年来,每有征伐或边衅,朝廷动辄下令签军,州县骚动。可笑的是,原本应该作为大军骨干的女真人,纵有丁男也不愿从军。一旦被拣取,个个号泣怨嗟。所以,在临洮路、凤翔路与西夏人作战的主力,要么是汉儿,要么便是我这样的汪古人乃至各部乣军。可是,这批能征惯战之兵,在前年和去年,已被蒙古人扫得倾尽啦!”

  “前年在野狐岭,完颜承裕和独吉思忠两个领兵,丧师数十万。去年在西京密谷口,奥屯襄领兵,又是丧师数十万。在六郎看来,朝廷经制之军还剩下多少?要我说,如今的局势,恰如当年大辽于护步答岗溃败之时……既如此,我是汪古人,何必与大金共存亡?萧好胡是奚人,他又向大金效什么忠?”

  说到这里,汪世显再向前几步,用手指戳一戳郭宁的胸膛:“六郎,你是汉儿,你又为什么要替大金卖命呢?奚人、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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