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

    利刃穿心而过,头曼为之心痛,骤然睁大双眼。

    曾最为之骄傲,以为下一任单于的儿子近在咫尺,脸上没有胜利的喜色,眉宇间隐藏着深深哀愁。

    低下头,望着仍插在身上没有拔出的弯刀,那是他最为熟悉的弯刀。

    他曾用这把弯刀割下了他最好兄弟的翁胡头颅,刚刺死了胆敢向他最爱阏氏,最宠儿子放箭的族人。

    而现在,轮到他了嘛?他也要殒命在这把弯刀之下了嘛?

    这位第一位统一匈奴,某种意义上来说功绩不输始皇帝的雄主艰难的挪动脑袋,从儿子脑侧望向那群黑甲军。

    他看到了那个痞笑将军眼上的戏谑,看到了白发老将眼中的安心。

    这位单于用他所剩不多的时间,尽可能多的扫过那些黑甲军的脸。

    他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感情,唯独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一种——敬畏。

    这千千万万个站在他儿子身后的黑甲军,看向他儿子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个敬畏。

    这支战无不胜,要他以四倍兵力不敢攻之的黑甲军,根本不是他儿子所有……

    他气若游丝,费力抬手搭在儿子肩膀上,低下头,声若蚊蝇。

    “冒顿,你不愧是我最勇敢的儿子,这是阿父帮你的最后一次。”

    这头已知末路的雄狮猛然扭转身子,和儿子位置对调,背对黑甲,面对匈奴。

    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儿子,将杀死他的儿子推向了匈奴军队,发出最后的怒吼。

    “匈奴兴,冒顿王!”

    那把既要了头曼性命,又是维系头曼最后生命的弯刀拔出来了,头曼胸前鲜血飙射三尺,落在这随地尽是血迹的战场,无半点显眼之处。

    嗖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响起,数不清多少支利箭自黑甲军中射向在匈奴大军眼中,一直是黑甲军首领的冒顿王子,却被虎背熊腰,身材高大的头曼尽数挡下。

    头曼如同一个成了精的刺猬,带着那些一直在颤动不已,还在不断增加的刺,合上双眼,他瞑目了。

    他的儿子,冒顿,已然跑进了匈奴军阵。

    他答应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已然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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