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高在,何人能伤朕?”
“我所虑者,正是赵高。”
“这却是奇了?自你看见赵高第一面始,你便对他不善,多次欲杀之。赵高于朕忠心耿耿,汝为何对其有如此大敌意?为了试探赵高,不惜暴露李牧未亡,汝是何意?”
“我做过一个梦,梦中皇兄病死沙丘,赵高立小十八为秦二世,杀尽皇兄其他子嗣,要大秦帝国二世而亡。”
“无稽之谈!”始皇帝哂笑一声,坐在了桌案后道:“赵高哪有如此本事,汝之梦是越来越奇怪了,要不要找个梦学博士来与你解梦。”
嬴成蟜也坐在桌案后,和始皇帝对坐,道:“不必,我不信这个。”
始皇帝诧异地看了嬴成蟜一眼。
既不信梦,又因为梦中赵高所作所为而要杀赵高,话语前后怎矛盾至此。
嬴成蟜也没有解释。
始皇帝自然不知,嬴成蟜的梦,是真实的,是存在的,那个梦的名字,叫历史。
“此话日后再说,皇兄,你要如何才行郡国并行制。”
话出了口,嬴成蟜刚闭上嘴,忽然想到嬴政之前硬是要把雍地封给他,于是赶忙再次开口。
“分封雍地给我就免了,我不会破坏赌约,这辈子也不会踏入雍城一步。”
始皇帝摊开奏章,提起毛笔,轻声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回去吧,郡县制诏书天亮就会下达。”
嬴成蟜长出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趴趴地倒在铺有兽皮的地砖上。
“真没得谈?”
“真没得谈。”
“那好吧,那我造一天反吧。”
“你造一天反我也不会更改诏令。”
始皇帝批着奏章随口言道,忽然意识到嬴成蟜说了什么,笔尖一顿。
“你说什么?你要造反?”
“对啊。”
这声“对啊”二字是在始皇帝身后传出。
刚还躺在软榻上的嬴成蟜,不知何时竟到了始皇帝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