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站在屋檐下避雨,雨点打落在脚尖上,一股钻心疼痛。

黄泉雨水可销魂。

即便是撑着雨伞,也不可能避开所有雨水。然而潇潇雨幕里,那道背影打着伞,正怡然自得的离开远去,似乎感受不到黄泉落雨带来的疼痛,亦不会减缓往前的步伐。

一目连忽然很羡慕很羡慕这道背影。

因为它从来没有过非做不可的事,从来没有给自己设想过一个宏伟远大的野心。

自从家乡破灭,它流浪了数十年,找过一些同伴,也结识了一些朋友,可最终都会分开。

它总是随波逐流,不知要做些什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驱动自己的仅仅只是名为「活着」的生物本能。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

对于流浪犬而言,每一天光是活下去就得竭尽全力了,哪有时间畅享什么诗和远方?

它更不会去思考自己有什么不得不完成的梦尮想,不得不做的事,太奢侈了。

想抬头仰望星河繁星,必须直起早已佝偻的腰,对一名整天低头拾荒的求生者,要求太高了。

可它还是会羡慕。

望着这道背影的潇洒自若,紧接着身心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自我厌恶。

像是匍匐在地者看到了高空上自由振翅的雄鹰……不,或许那不是雄鹰,而是正在学着飞行的雏鸟。

可即便是雏鸟,也曾经触及到天空吧。

它没有知晓过那种滋味,没有过那种感受。所以会羡慕对方的野心,会厌恶自身的迷茫。

一目连叹了口气。

它没有追赶上去,可能是因为危险,可能是因为一种趋利避害的惯性,主动规避危险已经是它的一部分习惯。否则它很难活到现在,过去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也都是这么做的。

这次也不会是例外。

这一场雨可能还要下一段时间,一目连打算在附近找个店铺歇一会儿,手头这点钱不够它支撑多久,可能还得找一份工作。

内心胡乱的思索着,用对未来的担忧冲散此时的多愁善感。

他转过身,肩膀却被撞了一下,急忙低头道歉:“不好意思。”

正要离开,肩膀忽然被拍打按住,穿着黑衣的妖鬼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不太友好的面孔:“他呢?”

“谁?”

“那只雪鬼去了哪。”黑衣的妖鬼捏了捏拳头。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嘶……”一目连险些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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