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维动了动指尖,心生少许感慨,古人提到过‘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大场面,若是意境足够,便是挟泰山以超北海也未必做不到,这究竟还算是个武夫吗?
可寻常武夫,又如何有可能获得这等气魄胸襟和意境?
他自言自语的念起一首刘禹锡的古诗。
“外道邪山千万重,真言一发尽摧峰。”
“有时明月无人夜,独向昭潭制恶龙。”
……
万妖国霸州,下了一场暖雪。
暖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并不大,但很密,地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绸缎,大地一片素白,戎装素裹。
天地白茫茫一片,比五颜六色时更好看一些,也更加纯粹。
铁浮屠坐在冰凉的石头上,独自饮酒吃肉。
他在等,甚至一宿未眠。
等天色蒙蒙亮起,他反而闭眼休息了半刻钟,重新睁开眼,也再度精神奕奕。
他这辈子只做两件事,打铁和打人,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打铁是为了更好的打人,打到无人可打就回去打铁,打铁够了就继续打人,重复不断。
他没意识到这种做法让他自身就像一块胚胎,被熔炼加温然后不断敲打,从铁锻成了钢。
千锤百炼的强度,并不是普通的铁器可以比较,太多太多高手在他手中成了一碰就碎的瓷器。
所以他也想要和钢铁碰一次,就当是一次磨砺,便是死了,也是自己的实力不济。
他很久没这么期待过了。
或许是武夫的直觉吧,他觉得这三天等下来很值得,所以就等了。
反而越到了时限,他也变得有些意兴阑珊,觉得有些不够尽兴。
他在想的是也许对方根本不会和他死斗一场。
他也在想,若是对方不来了怎么办?
自己白白等了三天时间,那还不如直接一剑劈死这两个人质算了。
摸了摸手里的玄铁剑柄,铁浮屠愣了一下,手指松开,又挠了挠脸颊,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好笑。
他意外自己居然真的想要动手。
甚至心底自顾自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想把人质劈死。
为的就是让双方无牵无挂的打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
他都没料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般期待,是憋得太久没发泄,还是因为对方的压迫感冲击了武者的灵觉?
不论如何,想来自己三天时间并没有白白浪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