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彻夜不眠。看来老祖宗们还真有智慧,在方方面面都有一套办法来维持生计。

    母亲往洗脸盆里倒上暖水瓶里的水,洗好脸,面对一块不大的镜子理好齐耳的短发,白皙的脸上抹上雪花膏,然后穿上那套父亲粮库分给的蓝色工作服——尽管已经上了几块补丁,可妈妈还是舍不得扔掉。她常说笑破不笑补,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便是农家主妇们普遍遵循的妇道。母亲为了保护这身心爱的工作服,还在外面套上一条带有花格图案的粗布围裙。

    母亲还不到四十岁,虽然很消瘦但却无法遮掩她那漂亮的五官和满身自然流露出的大家闺秀的气质。

    母亲蹑手蹑脚地走出去,用一个被磕得坑坑洼洼的破铝盆,装上灶坑里的灰,把这盆灰从屋门那儿一直撒到大门外,一直把灰洒没。

    尽管北风很快把灰吹走,尽管雪花也毫不客气地落在灰上,可妈妈仍然津津乐道地去做这件事。每年的今天都是如此,妈妈说要在二月二这天把懒龙从家里领出去。

    办完这件事,母亲回来点燃塞到灶坑里的苞米杆,把锅里的水烧热,把屋里的炕也烧热。

    孩子们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妈妈扒出灶坑里的火炭,装在一个瓦盆里,把火盆端进屋放在炕上,然后吹灭豆油灯。

    父亲起来准备上班的事。

    姐姐起来帮助母亲打理鸡鸭鹅、猪猫狗。那时候这些副业几乎顶起家里的半边天。

    还没等做好一切,父亲便要去粮库上班,姐姐便带块玉米面饽饽去上学。只剩母亲继续她的工作,直到九点多钟才准备早饭。农家都是两顿饭,吃早了谁都挺不到晚饭。

    那时候家家做饭难,难为无米之炊。去年当地一场大水把一切都冲跑了。本来家家都有些余粮,可前两年还外账大家不得不勒紧裤带,把什么都拿出去支援大队了。结果是1960年,大水没房檐,吃了上顿没下顿,全盼大队救济粮。这便是当地最困难的三年。

    西边王家也是每天起得很早,因为两口子要去公社综合厂上班,并且父亲是厂长,每天必须早去。因为王家父亲是部队转业来的,他家是非农业户,一直保持着吃三顿饭的习惯,这在当时是令人羡慕的。

    车家炕上还赖着两个孩子不起来,在妈妈的再三催促下,七岁的车老大披着被子爬起来,不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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