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曾开腔的李然闻声,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

    季孙意如对叔孙豹还有些有点怵,但对李然却是丝毫不惧的,说话时阴翳的眼神之中明显带着一丝不屑。

    “我笑你们季氏可真是当了裱子还要立牌坊,门楣高洁啊!”

    “裱子”这个词在如今显然还没被发明出来,李然自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才用了这句话来形容眼下的季氏。

    而季孙意如虽不知“裱子”为何意,但却能够感受到李然这话里弥漫着对季氏的讽刺,闻声当即喝斥道:

    “大胆!你个庶子算什么东西?也敢嘲笑我季氏?”

    “不要以为有叔孙大夫为你作保便可如此放肆!我季孙意如昨日所言,来日定现!”

    事不一定立刻要办,但狠话却是一定要马上就说。

    在这个礼制逐渐崩坏的年代,限制着权贵们最后一点野心的,恐怕也就是权贵之间的猜疑与忌惮了。

    “呵呵,在下不过一介白头,又岂敢嘲笑门楣光辉的季氏。”

    “但,阁下可曾知晓,尔等即为鲁室之权柄,也自该当恪守为臣之礼?鲁乃周礼之宗邦也,即使强大如晋,若有不知礼处也要问礼于鲁。而今季氏乃为鲁之正卿,竟率先不知礼法,不受礼制,扰乱公室,僭越君权,试问鲁之威仪又当何存?”

    很显然,李然也必须要表达反对的。因为他毕竟是前洛邑守藏室史,捍卫周礼,乃是本分。

    “呵,我鲁国到底如何,又与你这等寄居他人门下的孺子有何关系?”

    话音落下,季孙意如却也不再理会李然,转过头看向了叔孙豹。

    他看着叔孙豹,底气渐起,又缓缓言道:

    “其实,今日意如前来,乃是另有要事相告。叔孙伯父可知太子即位后便要求住进楚宫之事?”

    关于代君祭天这件事,季孙意如显然不想再和叔孙豹,如今李然在场,也知此人腹有口舌之利,便赶紧换了个话题。

    他这话一说完,叔孙豹当即微微一怔:

    “楚宫?”

    “正是。想我先君兴建楚宫原本就甚是劳民伤财,太子不知劳役之苦,竟还要求入住楚宫…哎,实是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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