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的记忆,是一张模糊的脸和洗得脱色的棕色大衣。
想着想着,外面传来了低沉的喇叭声,顾一凌转过头。
窗外一辆引人注目的银灰色轿车穿过车流驶来,车身亮得像刚刚擦拭过的纯银色宝剑一般,姗姗来迟在迎宾员的接引下,停入了P字划线区。
车头是一匹马跃起来的标志,毫无疑问是法拉利,只是不知为哪一款,也可能是这十年内出的新款。
像以前顾一凌上中学的时候,班上的男生总喜欢抱一本印刷各种豪车的册子,大家对奔驰、保时捷、法拉利、布加迪、迈巴赫等各种豪车、包括它们的各种车型是如数家珍。
顾一凌这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感觉这辆法拉利的主人是那个男人——他十年后的老爹。
事实的确如此,银色法拉利停好以后,一个中年男人推开门从驾驶座出来,是一个人来的,面色有一些严肃,但穿着笔挺精神的黑色西装和西裤。
顾一凌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男人正是自己的便宜老爹。
十年了,纵然老爹如今开上法拉利,换了周正的西装,还是比以前明显老了不少,只是头发才抹了发油似的又黑又亮。
顾一凌见男人在服务员的接引下提着一个公务包匆匆地走了进来,同时男人走路时还抬起一下手腕,似乎在看表。
顾一凌也看了看手机,下午五点四十五,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正好过了一刻钟。
他擦了擦眼睛,这时包间门被推开,中年男人刚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包间里的顾一凌,猛地一愣,忽然笑得满脸开花。
“儿子,那么久不见了,你比以前更帅了。”男人连忙抽了一张椅子出来,“坐。”
顾一凌知道老爹可能正在疑问——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过了十年就像一点儿没变一样。
不过顾一凌没有先开口说话,他不知道和老爹该说什么,一直以来都是,现在更是。
“好像还年轻了不少?”男人把公务包放在了一边凳子上,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顾一凌,笑容里多少有一点讨好的味道,“儿子,你是不是生气老爹来迟到了?”
“不生气。”顾一凌没有太多表情。
“不生气就好,主要临时有些事情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