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辫一事,弟深感抱歉。因我之故,  连累兄数日身陷囹圄,不得安泰。父母舐犊之情,实难背弃,亦有弟惧于生死恐怖,不敢直面乡人,甚惭之。梁任公曾于《变迁异同论》中言曰:‘两平等相遇,公法即权力,两不平等相遇,权力即公法。’」

    「此言是弟事后翻于维新《时务报》所见。遂特意择抄在全文在信笺之上,望兄斟酌……。」

    「书文。民国元年,五月二十一日。」

    信笺到此戛然而止。徐二愣子怔了一下,将信封的开口打开,仔细一看,果然里面还有一张择抄的《变迁异同论》原文,以及一张大红的请柬。

    他将信纸、择抄原文、请柬这三样摆在书桌上,发了一会呆。

    细碎的日光透过窓纸,撒在屋内。

    很明亮。

    徐书文……道歉了?

    在薛庙村的土屋囚牢中,他一直想着让少爷来给他道一次歉,可少爷没有。在离开祠堂后,少爷站在牌坊旁,脱帽行礼,给他道了一次歉。这次道歉,是第二次了。是在书信中对他的第二次道歉。

    同时,信笺内还引入了一句话。

    “两平等相遇,公法即权力……”

    “两不平等相遇,权力即公法。”

    赁房内,徐二愣子捧着这张信纸,看着这句话,念一句话,踱一下步。他在咂摸这句话的本义。这句话的本义,他是隐约明了的。之所以踱步,是在想着要不要就此原谅了徐书文。

    ……

    ……

    住院部,315病房。

    “《时务报》是清末维新派主办的报纸,这句话在当时很有名。”徐从半躺在病床上,眸光露出回忆之色,“少爷将这句话写在信里,没说,却也隐晦的告诉了我,这事不是由他决定的。也是,我和少爷啊,当时地位并不平等、即使他站了出来,估计抓走的人……也是我……”

    “两不平等相遇……,权力即公法。”

    徐晴细思了这一句话。她对梁任公很熟悉,可并不知道这句名言。时代将很多真知灼见隐在了过往中。

    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太爷爷,你和少爷毕竟是年少的朋友,所以你就此原谅了少爷?是啊,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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